“这位姑娘,无故扰乱判决,可也是要受罚的。”肖正清出声劝告,听着倒是很为舒眠考虑。 “民女并非故意扰乱,而是来救大人于水火的。”舒眠收起对阿絮的心疼,这才开始为阿絮脱罪。只是,这话说的牛头不对马嘴,倒是引得众人一阵讥笑。 对于他们的讥笑,舒眠并不急着辩解,只待他们停下笑意,这才继续道,“此案证据未清,真相未明,大人却急着宣判,只怕有杀人灭口之嫌,于官声不利啊。”她的语气向来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真话中又带了几分狡黠,听着有些满口跑火车。 “放肆!”几句话,肖正清就被激怒,“本府公开审案,就是怕冤枉了人,你且问问,有谁觉得本府审案不明的?” “不敢不敢,民女自然知道大人公正廉明,只是怕大人被有心之人蒙骗罢了。”舒眠仍旧气定神闲,肖正清的怒气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这杀人,总得有动机吧?请问大人,动机何在?” “这杀人动机只能是嫌犯与死者才知晓,本府如何知晓?” “这么说,大人在动机不明的情况下,就这样认定姜姑娘为杀人凶手了?” “或许是因为姜姑娘随身带的那本月隐星沉。”一旁的文书插了一句,毕竟月隐星沉也算不得是秘密了,也的确令许多江湖人趋之若鹜。 舒眠觉得有些好笑,她也的确笑了,“敢问死者是谁?” 她并非不知死者是谁,此言也是刻意问之。 “玉郎,人送外号妙手空空。”肖正清答。 “陆公子,拍卖当日你也在场,这月隐星沉是如何到姜姑娘手上的,你应该清楚吧?” 陆奕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妙手空空因感念云卿大侠的侠义,将月隐星沉拱手相让。” 也容不得他胡言,当天那么多人亲眼目睹,若他在此事上说谎,无疑是不打自招,叫人猜测他在隐瞒些什么。 舒眠点点头,又睁着大眼睛望向肖正清,“这书是妙手空空所赠,又如何还要暗中取回呢?” “这玉郎不仅是妙手空空,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做采花贼。他许是瞧着姜姑娘貌美,这才起了歹心。”桑兰也来插一句,说到采花贼时,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凶狠。她自以为没人发现,却不想都落在了舒眠眼里。 对她的话,舒眠也是起了疑虑。 “既是采花贼,阿絮独自住在客栈是不是更好下手?怎得偏偏要去归元山庄下手?” 此言一出,一片寂静。 舒眠又道,“再问大人,凶器何在?” “在此。”肖正清一指前头的剑,“莫说归元山庄的人,即便是满城百姓,也能指认此剑是属于案犯的。这总不能作假吧?” “那···剑鞘呢?” 肖正清不明所以,“问剑鞘作甚?” “姜姑娘剑不离身,若是拔剑杀人,剑鞘应当就在附近。可我听闻,官府去现场之时,却未发现剑鞘,对吗?” “那又如何?” “剑鞘不在屋内,只能说是被人藏起来了。大人想想,此人藏剑鞘的目的何在呢?莫不是剑鞘之上藏着秘密,有人不愿意让大人发现?从而,想借大人之手,除掉姜姑娘?”舒眠顿了顿,又道,“此人心思阴沉,真叫人毛骨悚然呐。” 闻言,肖正清微不可察的看了陆奕一眼,倒是也没逃过舒眠的眼睛。只是,她也不揭穿。 “什么样的剑鞘?” 舒眠却不回答,只将身转向围观百姓,对着众人行了个江湖礼,“请问诸位,可还有人记得,这位姑娘的剑鞘是什么样子的嘛?” “我记得···”话一出口,人群中便有人响应,“那剑鞘跟剑柄一样是红色的,剑鞘上方好像是··刻着一只鸟。” “对对对,我也记得,刻的就是鸟。” 现场百姓纷纷作证,自是比舒眠空口白牙更有说服力。也多亏阿絮当初张扬行事,叫所有人都印象深刻。 “啪!”惊堂木一拍,又是全场肃静,“什么鸟!” 舒眠淡淡开口,“朱雀神鸟!” 此话一出,那知府险些从椅子上掉落。 朱雀神鸟,身为大夏子民,他岂会不知朱雀神鸟代表什么? 此刻他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在往陆奕那处看,只是陆奕目光直视,并未看他。 他只得故作镇定,“哪怕··她是镇南王府的人,犯了法,本府也定当以国法处置!王爷是大夏的王爷,也必当遵循大夏国法。” “嘿嘿。”舒眠嘿嘿一笑,“大人不畏强权,真不愧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呐。”舒眠夸赞道,语气中带了几分讥讽。 当然,他们是听不出来的。 “若姜姑娘真有罪,大人定罪自然无事。可若姜姑娘无罪,却被大人无辜冤死,我相信王爷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凭何说她无罪?” “物证是死的,又不会认主,换做谁都可以用。若这也能算是物证,那我说是大人杀的人,也并非没有道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