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结伴往后山而去。 红梅果然开了大片大片,如同红色的云霞,在白雪的额映衬下,更显得孤芳自赏,遗世独立。 看见这红梅花热闹盛放的场景,听着耳边的称赞声,晏青葙不禁也沉浸在这美景之中。 不仅仅是他们来赏梅花,不少贵公子也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 纪之川也在,他甚至还折了一只梅花,在手中把玩,跟身边的人说着什么。 虽然同处一片梅林,也不能私下攀谈,不过这么多的公子小姐都在,也不用刻意避着。 果然就听见有人先开口道: “如此良辰美景,不如我们作诗吧!” 接着就有人附和: “好啊,好啊,咱们就以这梅花为题,作诗吧!” 晏青葙从前就不太喜欢这些,作诗什么的,她实在是太不擅长,所以就看看梅花新鲜就好。 作诗当然要有人先开头,梁婉茹率先张口。 作诗这事儿,都是从小练习的,虽然做的挺快,但晏青葙觉得,也就那样吧,比起师父随手写的那个什么唐诗五十首,真的是差远了。 只不过,她只是翻看过,一句也没记住。 晏青葙嗤之以鼻,他们人太多,晏青葙就被挤到了外围。 晏青葙懒得理她们,往更深处的梅林走了走,自己安静的赏花,同时偷偷的留意苏木槿。 苏木槿对作诗也是兴致缺缺,她也是来看梅花的。 站的比她还要靠外。 晏青葙悄悄的靠近她,率先开口: “苏姑娘那日在宫宴上,仗义执言,真是女中豪杰!” 苏木槿听身边突然有人说话,看过去竟然是近日风头大盛的晏二小姐。 她笑了笑,开口道: “不过是物不平则鸣罢了,更何况,我不喜欢黎琉璃,装模作样,说谎成性。” 果然,苏木槿还是那个苏木槿。 不想再提黎琉璃,晏青葙转移话题: “苏姑娘也喜欢梅花吗?” 苏木槿直接道: “不过是不想回房间单独坐着,便过来看看盛开的梅花。” 晏青葙附和: “梅花看不看的,我也不甚在意,不过是凑热闹。” “不过我不喜欢做诗,十分的乏味!” 苏木槿似乎找到了共同的话题: “我也不喜欢,文绉绉的,那些都是适合大家闺秀,不适合我!” 晏青葙也笑了起来,这丫头,还和从前一样,一点儿都没变。 她道: “那苏姑娘可愿意跟我做朋友,若是有时间,咱们可以去跑马!” 苏木槿也很感兴趣: “好啊,等天气暖和些,咱们就一起去!” 两个人正在聊着,就听见身后传出了欢呼声。 她们转头看过去,就看见晏繁缕站在人群中,朝着众人颔首。 应该是她做出了惊艳之作,众人都在夸奖她。 晏青葙不屑一顾,再好也没有他师父做得好。 苏木槿看着那边,对晏青葙道: “你这个大姐姐可是京城第一贵女,我父亲总让我跟她多学学,可惜,我学不会那一套。” 晏青葙抱着暖炉煞有介事的点头: “我也学不会,做自己就好,学她做什么!” 苏木槿十分赞同: “你说的对!” 两个人相谈甚欢,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友。 晏青葙觉得有些心虚,她不能跟苏木槿说实话,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谁会相信呢? “木槿啊,你已经及笄了吧,为什么还没成婚呢? 她记得苏木槿当初是订了婚的,她都死了三年了,为什么苏木槿还没嫁人? 苏木槿有一瞬间的失落,然后又无所谓的道: “三年前,对方悔婚,然后就退婚了!” “他说我好朋友的坏话,堂堂男子汉,却跟个长舌妇似的,退了正好。” 晏青葙抿了抿嘴唇,原来是因为她。 晏青葙暗自发誓,她一定会帮苏木槿找一个好婆家。 就在两个人沉默的时候,晏繁缕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二妹妹,你要不要也作一首诗?” 晏青葙拒绝: “来之前,我已经说了,我不会作诗,大姐姐不会是想让我故意出丑吧! “我若是丢脸,丢的可是平阳侯府的脸,没准还会连累大姐姐的美名,怕是得不偿失!” 晏青葙就喜欢有话直说,有能耐就真刀真枪的干,弯弯绕绕的,不适合她。 晏繁缕被一噎,一时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得通红,委屈的咬着嘴唇。 众人瞪着晏青葙,果真是乡下来的,粗鄙不堪,现在是县主了,连大姐都欺负。 当着众人都如此,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梁婉茹当场就发飙了: “晏青葙,你也太过分了吧,繁缕就说了一句话,你就说了一大堆话不饶人。” “县主了不起啊,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 苏木槿看不下去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青葙早就说了,不会作诗,晏大小姐还走过来提起,不就是想故意给她难堪吗?” “真是不可理喻!” 众人都在看热闹,苏木槿拉着晏青葙转头就走,远离这群人。 可是他们都堵在这边,晏青葙和苏木槿只能绕开人群。 没想到,脚下一滑两个人竟然齐齐摔倒。 晏繁缕惊呼道: “二妹妹,苏小姐!小心啊!” 众人七手八脚围上去,场面十分的混乱。 脚下太滑,她堪堪能站起来,还没等站稳当,突然,晏青葙被人大力的推了一把。 “啊!” 晏青葙往后面倒下去,朝着山坡往下滚。 这一变故发生在一瞬间,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晏青葙滚的速度非常快,雪地非常滑,贺兰以最快的速度反应过来也没能抓住晏青葙。 “葙葙!” 纪之川焦急的大喊,他以最快的速度往山坡下冲,可还是晚了一步。 晏青葙被山坡上的一块巨石拦住,浑身污渍,双眼紧闭,脸上都划出了血痕。 看着这样的晏青葙,纪之川只觉得心中钝痛。 他收起了纨绔的模样,抱起晏青葙,往寒山寺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