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还是那个楚王,一身玄色衣衫,拒人千里之外。 不同的是,她曾经见过的楚王的脸,要比这张脸白净,青涩几分。 应该是在战场上浸淫得久了,周身围绕着冰冷的寒意。 晏繁缕以最优雅的的姿势行礼,笑容恬静而美好: “繁缕见过楚王殿下。” “没想到楚王殿下今日来赴宴。” 锦司晃只是回了句“皇嫂要求”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是离皇上最为亲近的一个位置,接下来才是皇子们,然后是众大臣以及亲眷。 果然,这个冷面王爷对所有人都不假以辞色,只对晏繁缕特别。 虽然只是稍稍停留,说了一句话,但已经是极其难得。 这让所有的贵女的目光,全部聚焦在晏繁缕的身上。 嫉妒羡慕居多,疑惑探查也有。 晏繁缕是京城第一闺秀,这些目光完全影响不了她。 晏青葙则是暗暗称赞,姐姐真是不一般,想当年,看到她的人都是退避三舍。 在看到她身边的江离,对她就更加有敌意。 那时候她倒是不怕的,她是镇国将军府嫡女,有父亲有个哥哥撑腰。 只不过,现在,她笑曾经的自己,太过天真。 正在胡思乱想间,晏繁缕已经拉着晏青葙起身行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平身!” 雍容华贵的皇后坐在上位,满目慈和的看着所有人。 旁边坐着皇上的妃嫔,各个看上去都十分养眼,虽然年纪不小,但是保养却很好。 皇后率先开口,十分温和的开口道: “今日宴会,难得相聚,诸位不要拘束,随意便好。” 这事不过是客套话,自然不会有人当真。 皇后接着道: “今日刚好赶上是小雪,这外面飘扬的雪花当真是应景。” “这不,天气寒冷,宫中也新添了锅子,诸位先用膳吧。” 众人齐声朝着皇后道谢。 宫女在一边侍奉,适时地的添酒。 穿着单薄的歌舞,也随着宫乐声的响起,款款而来。 从前的歌舞,晏青葙也看过,只觉得十分乏味,柔柔弱弱,矫揉造作。 如今看来,若是要符和这宫宴的氛围,还是这样的舞姿,最为适宜。 晏青葙并没有什么顾忌,该吃吃,该喝喝,同时,也在暗暗观察,诸位皇子,纪纨绔,江离等人。 晏繁缕坐的笔直,看起来就像是一枝独秀的寒梅。 晏嘉兰则是因为第一次参加宫宴,有些激动和紧张,坐在那有些躁动。 何沛白则是跟着世家夫人相谈甚欢,有来有往。 晏青葙正在鬼鬼祟祟的观察,竟然发现一个熟人。 她有些愣住了,苏木槿,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 三年前,她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虽然她是将军府的嫡女,可苏木槿却比他还要喜欢舞刀弄枪。 她礼部尚书家的千金,苏父叫她知书达理,她却总是不当回事。 两个人十分的投契,交往甚深。 如今看过去,那丫头身形落寞,孤孤单单,这么久,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晏青葙想了想,等一下有机会,她要去结交一下。 晏青葙还在神游,就发现现场安静了下来,她环视四周,发现众人正在打量她。 她疑惑的看向晏繁缕,发现她的神情十分严肃,还带着焦急和不安。 晏嘉兰则是悄悄地给提示: “二姐姐,皇后娘娘在问你话呢!” 晏青葙连忙站起身,朝着皇后行礼,惶恐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刚才沉浸在美食中,竟然没有听清皇后娘娘的话,都是臣女贪吃,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晏青葙此话一出,周围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她倒也是聪明,夸赞皇后娘娘准备的膳食好吃。 说自己贪吃也正说明她娇憨可爱,没有心眼。 皇后刚刚虽然有些不悦,但是看在这丫头乖觉的份上,又问了一遍话: “本宫问你,你就是平阳侯府的二小姐吗?叫什么名字。” 晏青葙从善如流的的回答: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闺名青葙。” 皇后娘娘点点头,原本他中意的人选也不是晏繁缕,只不过是三皇子喜欢。 平阳侯府的家世不算显赫,但是,皇上不愿意皇子拉帮结派,所以,平阳侯府还算是勉强可用。 但是,三皇子说晏青葙似乎也不错,所以,先前准备求皇上赐婚的皇后,此刻改变了主意。 皇后接着问: “那晏二小姐可有出众的才艺,今日赏雪晏,如此枯坐,不如各家小姐公子展示一番,助助兴。” 晏青葙一听,人麻了,她会个脑袋才艺,原身可是在庄子上生活了九年,除了好好活着,能有什么才艺。 难道表演一个下毒解毒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并没有拿得出手的才艺,怕是令在座的诸位失望了!” 这明显拒绝的话,皇后并没有生气,三皇子跟她说过,晏青葙是两个月前才回来,不会也正常。 但是失望总归是有的。 皇后还没开口,一旁的瑶贵妃则是开口道: “平阳侯府的女儿,竟然连拿的出手的才艺都没有,将来如何成为合格的主母呢?” 此话一出,宴会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这话说得属实过分,一句话,将平阳侯府所有的女儿全都判了死刑。 将来谁还敢娶晏家的女儿。 晏青葙真是开了眼了,这是神仙打架,殃及了这散仙啊。 皇后想要三皇子娶平阳侯府的女儿,瑶贵妃就想给搅黄了。 毕竟两个人的儿子都是皇位的有力竞争者。 相争多年依旧是不相上下。 晏繁缕脸色变得更加白了,三皇子曾经说过,皇上会在赏雪晏给他们赐婚,现在这情景,分明是反悔了。 特别是三皇子的眼神,宴会进行到此,他落在晏青葙身上的目光,比落在她身上的要多。 她如何不紧张! 而当下,若是晏青葙不能证明自己,那,她想要加入皇家,怕是无望了。 现在,她真的很后悔将晏青葙带来参加宴会。 晏青葙也十分清晰的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原身没有任何的才艺,而她在山上那么多年,除了医术,连武功都没认真学。 既然如此,晏青葙只能搬出师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