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破晓,晏青葙带着连翘进了京城。 三年了,晏青葙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马车缓缓走过繁华的街道,这里,人声鼎沸,店铺林立,繁荣祥和,与曾经并无不同。 晏青葙不禁想起了将军父亲,看到这幅景象,该十分的高兴吧。 呵!对了,她那敬仰的父亲早已经死了,三年前跟她死在了一起。 晏青葙瞬间红了眼眶,狡兔死,走狗烹。 她摸了摸脸颊,竟然是泪水,如今成了人,可以自由流泪。 她好想放肆的哭一场,晏青葙左顾右盼,打算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哭。 她刚想朝着镇国将军府而去,就听见一个令她永世难忘的声音。 “离哥哥,等等我啊!” 是黎琉璃。 晏青葙转身,就看见黎琉璃正在朝着一个男人的方向赶过去。 那声音一如往昔柔和悦耳,一副天真可爱的模样。 晏青葙冷笑,果真还是那副德行,竟然还叫离哥哥。 她都死了三年了,这黎琉璃还没有搞定江离,还真是个废物。 至于那个江离。 晏青葙攥紧拳头,恨不得上去撕了他。 奈何她现在是平阳侯府二小姐的身份,她还要替对方活着,还不能死。 她双眼几欲喷火,狠狠地盯着江离。 江离似乎是有所察觉,朝着晏青葙这边看过来。 就在这瞬间,连翘挡住了晏青葙的视线。 “小姐,你没事吧!” 晏青葙回过神,缓缓松开自己的双手。 她稳了稳心神,在袖子里掏了掏,然后等了一会,朝着江离的方向而去。 黎琉璃的声音还没完。 “离哥哥,姐姐已经死了三年了,你也守了三年,如今,你可以另娶,能不能给琉璃个机会!” 晏青葙一顿,守了三年。 哼,晏青葙不信,江离惯会装模作样,他们不过是有婚约而已,如今这副神情的模样,是演给谁看呢? 果然,不仅仅她一个人在看着江离,身边有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江世子果然深情,那个逆贼之女都死了三年了,他还念念不忘,当真是长情。” “可不是么,为了一个未婚妻,守身三年,真是一顶一的好男人。” 晏青葙冷笑,看见了么,这就是江离,一句话没说,已经完美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晏青葙越靠越近,就听见江离突然开口: “琉璃,我照顾你只不过因为你是合欢的堂妹,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晏青葙顿在当场。 合欢,这个名字,她有多久没听人喊过,竟然还有人记得她的名字。 从江离的嘴里说出来,真是讽刺。 江离的话还没完: “这一辈子,除了合欢,我谁都不要!今天是她的忌日,我要去将军府陪陪她!” 忌日?哦,对,她当幽魂太久,没有日夜之分,都忘记了,三年前的今天,她,死于非命。 晏青葙不再停留,她渐渐靠近江离,故意撞向他的肩膀,然后扬长而去。 江离高大的身躯被撞了一个趔趄,英俊的眉眼皱了皱,看向晏青葙的背影,莫名有些熟悉。 紧接着,他只觉得浑身剧痛,头痛无比,直接晕死了过去。 周围立刻响起了尖叫声。 黎琉璃赶紧上前,查看江离的情况,没成想,一阵晕眩,她也昏死了过去。 晏青葙完全不理会身后,现在还不能杀了江离,她要调查清楚当年的事情,不过,不妨碍她收利息。 过了几条街,打听一下,晏青葙很顺利就找到了平阳侯府。 连翘十分的疑惑: “小姐,你找不到自己的家吗?为何要一路打听过来!” 晏青葙自然地回答: “我离开的时候比较小,忘了大半!” 连翘还是疑惑,小姐找不到家,但是来京城的路却十分的清楚。 此时的晏青葙已经平复的心绪。 镇国将军府定然是回不去的,如今只能来平阳侯府,以晏青葙的身份生活。 回家的时间是定好的,看着紧闭的大门,晏青葙冷笑,看来,原本就没想着她能回来。 “连翘,去敲门!” “是,小姐!” 连翘去敲门,晏青葙打量门口的两尊威武的石狮子,烫金的侯府牌匾,门钉朱漆大门,很显然是非富即贵。 用着晏青葙娘亲的嫁妆,如此的心安理得。 她感觉到不值得,她惨死在庄子上,而她所谓的亲人却生活的富足又惬意。 她受尽苦楚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她。 那个傻丫头还一心盼着能够有人来接她。 真傻。 不过,如今她占了这具身体,一定会为青葙讨一个公道。 连翘敲了好久的门, 门终于打开了,一个门房打扮的人出来,不耐烦的开口: “谁啊,敲敲敲,叫魂呢?” 连翘板着脸,看起来凶巴巴的道: “嫡小姐回来了,为什么不出来迎接,这就是平阳侯府的规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