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金钱豁出半条命才拿到手的七彩火球,一下这么爽快交给我,倒让我略有些吃惊。 闷油瓶在这里,他留是肯定留不住的,但他可以趁机跟我们讲讲条件,做点利益交换,我都能接受。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没做,主动就交了出来,而且不是给他们族长,是交给我,真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想做什么,是怕我们抛下他,主动向我投诚么?但其实从他跳进灯碗那一刻,我们就不可能把他抛下了。 不过现在这些算计和推理都不重要了,最要紧的还是先处理他的烧烫伤。 我接过火球,是一个鹅蛋大小的珠子,刚从火与金里取出来,握着还有点烫手,七彩辉光从我指缝露出来,我来不及细看,顺手递给站到我身后的闷油瓶。 “我来。” 闷油瓶接过火珠随手放进外套,然后从腰上拔出黑金匕首,张金钱这才把左手伸出来。 闷油瓶的黑金匕首又薄又锋利,他手又非常稳,趁那些金属液体还没有完全凝固,只用不到一分钟,就又快又轻的处理干净了。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说这人大概嫌弃我的大白狗腿过于笨重,亦或嫌弃我这个人向来笨手笨脚,要么就想让他们族长服务一回。 胖子也过来看,他只是摔得皮肉有些挫伤,脑袋和骨头都没什么事。 “烧伤不轻,得先把衣服剪下来!” 闷油瓶刮完金属液体,胖子把张金钱扶起来,我跑回帐篷准备剪刀和纱布,闷油瓶在我身后,从背包里翻出大块防水布直接跑了。 我回头看他,“?” 胖子也看到了,解释道,“小哥取水去了,烧伤需要大量凉水冲洗。” “要不直接把他放潭里去?” “我需要先清理干净衣服碎片,小哥去取水两不耽误,你把折叠水桶准备好。” 胖子手也挺稳,小心翼翼的连脱带剪,总算把张金钱给剥光了,张金钱脸上的痛楚比我插他那一刀疼多了,但他忍着一声没吭,牙关都要咬断了。 意志力真强啊,张家人都不怕疼吗? 他身上创面很大,我看着都替他疼,四肢大半皮肤都烫到发红,手腕和小腿烫起许多大大的水泡,还有好几处沾了火油成了深二度烫伤,起了密密麻麻的小水泡,最严重的,是他左手几乎烫焦了,但是看他反而感觉不到疼痛的样子。 我心里一沉,手部神经被烫坏了,他的左手很可能要废了。 清理完,张金钱挣扎起来,咬着牙用右手给自己扎针,他缓了缓,惨笑道,“别担心,顶多换层皮,死是死不了的。我这几针扎下去也没那么疼了,就是可能脖子以下不能动了。” “你这不是医疗事故吧?还把自己扎成高位截瘫了?” 胖子怀疑的看他,“不过只要你没那么疼就行。动不了没事,胖爷背你出去。” “那真是太麻烦你了。”张金钱发着抖说。 我在心里叹口气,以前做饭不小心被油崩到手,皮肤烫红一小片,我冷水冲半天还疼得不行。 烧烫伤的剧痛会像钉子扎人脑袋里,钻心入髓,一刻不歇。他这都半熟了还能笑得出来,我真敬他是条汉子。 “闭嘴吧,活人大变全聚德了还这么多话,水桶拿过来,小哥回来了。” 闷油瓶兜了一汪潭水回来又走了,我和胖子把张金钱拎到另一张防水布上冲凉。 胖子边冲边骂,“你上辈子一定是只填鸭,招呼不打就上烤架,要不是小哥这会儿你都出炉了。” 张金钱浑身打颤,也不知是冷水激得还是烫伤疼得,他咬着牙说,“张家人的事张家人解决,总不能让两位老板进去拿吧。” 胖子顿了顿,就骂了句,“靠,这时候你又有张家人的骨气了。” 张金钱不知道是不是疼得厉害,当下也不说话了。 正冲着,我感觉周围怎么像入夜了一样,四下打量,发现长明灯火光变红了,这是要熄火的节奏。 时机,时间,我突然明白闷油瓶这几天为何一直磨洋工了,他在等时间。而现在就是闷油瓶说的时机到了,火珠出,明灯灭,山门关。火珠会出来也是因为时间到了,油已尽灯要枯了。 胖子回头看了一眼,“咦,石庙哪去了?” 果然石庙不见了,飞瀑也不见了,那里已经成了整片黑色的山岩,山把它们无声无息吞掉了。 两边的水潭很快也会被吞噬掉,幸亏我们刚才没把张金钱扔进去。 看来这座山还真是个急性子,一见东西拿了就急吼吼的赶我们走了,祂老人家一早就打包好行李准备开溜了是吧。 胖子急了,他继续给张金钱浇水,让我赶紧收拾东西,我们也得准备跑路了。 闷油瓶奔回来,把水倒给胖子,“潭没了。” 这应该是他争分夺秒才装回来的水。 闷油瓶跟我一起快速整理装备,帐篷什么的他直接不收了,“来不及了,只要补给和装备。” 张金钱恐怕也没法背他的巨无霸百宝囊了,他那些锅碗瓢盆我们只能扔下,看他恋恋不舍的眼神,有几分好笑又让人心酸。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