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拿到手后,陆清姿担心这老者的身份会败露,所以也没有逗留,直接匆匆上了马车。
当然,她今天出宫,所带的全是可信之人,可以确保她今天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不会被他人知道。
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还是做了一些防范工作。比如她现在并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在街里兜了两圈,买了一些喜欢吃的糕点?
而且,她还特意去最近的寺庙里,买了一道平安符,并象征性地求了一支签。
至于那一瓶的丹药,并没有假手于他人,而是被陆清姿贴身放着。
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陆清姿才坐着马车,若无其事地回了宫。
而她才刚回到迎春宫,凳子都还没坐热,德妃又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清姿,你到底是要玩哪样?为什么没有人到皇上和皇后的特批,你便擅自出宫了,你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陆清姿听罢,并没有回答德妃的问题,反而眉毛一挑,反问道:“姑姑,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得到皇上的特批?难道你在我的宫里安插了眼线,所以才对我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
德妃气急,大声回道:“你做事如此高调,我还犯得着在你宫里安插眼线吗?我有那个必要吗?”
“我告诉你,不只是我一人,整个后宫不知有多少人知道你擅自出宫了。你明知故犯,是担心自己没把柄落在别人手上吗?是嫌自己站在风口浪尖还不够引人注目吗?”
陆清姿拿起茶杯,悠哉乐哉地喝起了清茶,摆明了是把德妃的话当做了耳边风。
“陆清姿,你是不是非得要自己弄死自己才满意?你是不是嫌我们陆家最近过得太安逸了?”德妃一把夺下她的茶杯,质问道。
“姑姑,你怎么确定皇上知道我擅自出宫后,会龙颜大怒呢?说不定他心里怜惜我,不舍得我受罪,会当这事没有发生。”陆清姿轻佻一笑,眼中是满满的自信。
德妃对上她的眼神,无奈地摇了摇头:“疯了,你是彻底疯了,你为什么会如此自信?你凭什么觉得你做错了事情,皇上会不舍得惩罚你?”
而文萱帝姬刚刚得知德妃去了迎春宫,也匆匆赶了过来,正好听到了她们刚刚的对话。
“清姿,我母妃说得对,你怎么这么莽撞呢?这宫规本来就是拿来约束宫中的嫔妃贵人,你现在正在盛宠之上,却犯了这么个错误,其他嫔妃肯定会揪着你不放的。”
她也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陆清姿最近会变得如此陌生。以前的陆清姿虽然有点愚笨,有点心机,但至少还算知晓分寸。不像现在这样,完全可以用狂妄至极来形容。
文萱帝姬现在有点慌,害怕陆清姿犯了大错,到时候就不仅仅是她自己受罚,就连自己和德妃也会跟着会受累。
毕竟后宫之中讲究的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凡陆清姿走错一步,她们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陆清姿此刻却神情惬意,似乎一点也不担忧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焦急的文萱帝姬,在看到德妃愤怒扬长而去后,也立刻小跑着追了出去。
而陆清姿见状,轻蔑一笑后,便继续坐下来喝茶。
短短一天之内,德妃便两次过来敲打自己,就算她说的话有道理,陆清姿也不会领情。毕竟现在的她可以说是胜券在握,什么也不怕。有丹药在手,根本不用担心控制不住皇上。
尽管陆清姿无所顾忌,但临近饭点的时候,知道皇上要过来这边用饭,陆清姿还是老老实实地跪立在一旁。
经过在后宫中的摸爬滚打,陆清姿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对付一个男人,用软的远比用硬的强。她就是要在皇上责备之前率先认错,这样皇上才会更加怜惜她。
果真,皇上过来的时候一脸怒意,就连走路也不像以往那么淡定。而陆清姿见他进来之后,便主动大声行礼问好。
皇上的确很愤怒,原本甚至想好了责备陆清姿的话,但是见她跪得笔直,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很快又消了一大半的气。
“清贵人,朕听说你今天擅自出宫了,可有此事?”皇上的语气还算不太冰冷。
“回皇上,臣妾今天的确犯错了,臣妾愿意接受一切惩罚。”陆清姿直接承认自己的错误。
“那你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擅自出宫?难道你不知道,没有朕和皇后的批准,任何嫔妃贵人都不能擅自离宫?”皇上再问。
不待陆清姿开口,她身后跪着的宫女便匍匐答道:“皇上,贵人今天出宫完全是事出有因,并非明知故犯,还请皇上从轻发落。”
“事出有因?什么因?”虽然皇上最近的确是对陆清姿言听计从,但对于她故意冒犯宫规,还是有点不痛快。
“皇上,贵人是因为皇上最近感染风寒,心里焦虑,所以才去寺里求了平安符,还为皇上添了香油钱,希望上天能保佑皇上龙体安康。”宫女又适时地解释起来。
当然,这名宫女之所以这么贴心地插话,完全是陆清姿的意思。毕竟就算再借她两个胆子,她也不敢不请自问。
因为陆清姿有心在皇上面前树立一个贤惠的人设,又不好自己讲出来,所以借由他人之口说出来比较妥当。
“是因为这件事吗?清贵人,就算你想去宫外寺庙祈祈福,那你也得提前跟朕和皇后打个招呼。实在走得急,你也该派人跟内务府知会一声呀。”
陆清姿听到这话,便知道皇上并不打算追究自己的错误,于是便诚恳地表示,下次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不过说着说着,皇上的脸色又陡然变得苍白,双手开始失控地颤抖起来。
陆清姿见状,立刻屏退了所有人,然后取来丹药,伺候皇上服下。
“清贵人,你给朕服的是什么药?为何朕一日不吃,便觉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心情烦躁?”待身心平复后,皇上疑惑地问道。
陆清姿这药丸格外神奇,服用后才一会儿,便觉得通体舒畅,精神亢奋,哪哪都舒服。
但是,如果一天不吃的话,又觉得身上仿佛被无数小针轻轻地刺着,或如同被蚂蚁啃咬一般难受。
“皇上,你责任重大,日理万机,这么多年来身心疲惫,早已经落下了病根,得好好调养才行。我这丹药便是专门用来调养身子的,皇上你每天服用一丸,便可以延年益寿。”
陆清姿故意撒谎,其实她给皇上服用的丹药,是一种会让人上瘾的药物。现在皇上才刚服用没多久,若是想戒除的话,也不算太难。
但是,若是皇上长久服用的话,便会如同身陷泥潭一般,永远摆脱不了这丹药的控制。一旦突然断药,便会如同被数双猫爪轻挠一般难受。
真到了那时候,恐怕陆清姿提再怎么无理的要求,皇上也会痛快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