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华知道费文惜这个时候很生气,于是没有再吭声。
他侧卧在费文惜身边,自后环抱着她的腰。微闭着双眼,静静感受费文惜的气息。
“你走吧,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费文惜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
对于她来说,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那就够了。可是沈知华一直强调,他配不上费文惜,他要考取功名。
沈知华根本就不知道,她不在乎他的出身,她家里也是如此。
“文惜,我想和你聊聊,好吗?”听到费文惜的啜泣声后,沈知华心里很不是滋味。
然而,内心的自尊和倔强一直在提醒他,他现在太落魄了,他不能以这种身份成为费家的女婿。
“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你还是快走吧。要是被我爹娘知道你在这里,他们肯定会打死我的。”
尽管沈知华就在背后,但是费文惜还是不想回头看他。
沈知华还想再说点什么,但听到不远处传来了费大夫人的声音,立马吓得从床上跳了起来。
“文惜,你娘来了,怎么办?”沈知华觉得自己现在像是一个小偷,马上要被回家的主人逮个正着,慌得不得了。
然而,费文惜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没有任何回应,依然像先前那样一动不动。
沈知华下了床,快速穿好鞋子,然后惊恐不安地四处张望着,好寻找可以藏身的地方。
这是费文惜的闺房,屋里又没有其他人,他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室,若说没问题,鬼都不相信。
沈知华见屋里东南角有个大大的屏风,立马撒腿往那边冲了过去,小心翼翼地躲了起来。
他才刚躲好一会儿,还没有完全平定好呼吸,房门便被打开了。
费大夫人一进来,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一圈,见屏风后躲着一个黑色的身影,目光微愠。
不过,她很快要平静下来,佯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来到了费文惜的床边。
“文惜,你怎么样了,好点没有?”费大夫人关切地问。
“娘,喝了药后,我感觉好多了。”费文惜挪了挪身子,费力地回转身。
见她眼角还有泪痕,面容憔悴,加上声音也变得沙哑了,费大夫人心中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起来。
她又想起沈小荷特意交代的话,决定下一剂猛药,治治沈知华。
“文惜,你别难过了。我刚刚和你祖母商量过了,回头我们就放话出去,说你年纪到了,可以说亲了。”
“以我们费家的地位和声望,恐怕那些媒婆会把我们家的门槛给踩烂。你呀,不愁找不到好人家。”
费文惜点了点头,回道:“娘,你和祖母做主便是了,我没有任何意见。”
躲在屏风后边的沈知华听到这话后,格外焦灼不安。他想冲出去,可是又不敢。
文惜的娘亲说要给她说亲,她竟然也答应了,这该如何是好呀?
不行,他必须阻止这事。一会等文惜的娘亲离开后,他一定要好好和文惜说说。
然而,费大夫人突然又开口了。
“文惜,屋里闷,你老是困在这里,身子只会更加困乏,我扶你去外边吹吹风吧。”
“好。”
就这样,母女二人离开了房间。
沈知华待二人离开后,才敢悄悄从屏风后边走出来。他现在如同疲惫的溺水者一般,仿佛随时都呼吸不过来。
他知道,若是这个时候出现在费大夫人面前,对方肯定会逮着自己骂个不停。
想了想,沈知华决定还是去找沈小荷,看看她有什么好办法。
等他鬼鬼祟祟走出去外边,才被告知沈小荷已经离开了。
于是,他只好趁费家人还没注意到他的存在,匆匆忙忙地跑了。
心急火燎赶到陆府,沈知华立马找到沈小荷,把费大夫人的意思说出来,询问她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告诉费家人,你喜欢文惜,你要娶她呀。”沈小荷真的想拿个锤头,锤开沈知华的脑袋,看看里边装的是人脑还是豆腐脑。
“可是……”沈知华欲言又止。
他很害怕,他身份这么低微,又如何能娶费家的贵女。
“随便你,反正那是你自己的人生大事,一切你自己说了算,没有人能替你做主。”沈小荷并没有苦心规劝沈知华。
沈知华瞬间沉默了,他现在很纠结,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片刻之后,沈知华又开口了。
“小荷,要是那些名门望族知道文惜嫁给一个平平无奇、没有能力的人,肯定会嘲笑她的。”
沈知华苦涩一笑,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
沈小荷反问:“知华哥,你觉得区区三年时间,你能有什么造化?你是能考上状元,还是怎么地?”
“你是不是觉得三年后,你就能高攀上费家的门楣?我告诉你,京城的贵家公子如过江之鲫,你就算再奋斗三年、五年,还是比不过人家。”
见沈知华被打击到,沈小荷再接再厉。
“你的终点,可能还比不上某些家族子弟的起点。你以为你三年后取得的成就,会让你面子上好看,但对于京城的那些贵人来说,压根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