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联想到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隐隐有了答案,已然猜出这事的始作俑者是谁。
因此,离开顾淑妃的宫殿后,他直接大步走向了皇后的寝宫。
皇后早已做好了准备,因此见到皇上后,并无半点慌乱。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她恭敬地朝皇上盈盈一拜,语气听上去和平时没什么差别。
“皇后在忙什么?”皇上坐在主位,目光瞅向一旁的书桌。
那上边的笔墨纸砚还没收好,就这么明晃晃地摊着。
“回皇上,臣妾得知父兄贪赃枉法,极其痛心。所以心情烦闷之下,抄写《静心经》,以缓解内心愁闷。”皇后解释道。
“《静心经》?皇后,你的心静得下来吗?”皇上的目光直直盯着皇后,意有所指地说。
“皇上,臣妾深知臣妾的父兄此次犯了大错,臣妾也十分自责。只怪臣妾平日里未能好好劝导他们,以至于他们被金钱所迷惑,而误入歧途。”皇后说到这的时候,已然眼眶发湿。
他的父亲和哥哥此刻已经被关入大牢,虽然罪名还没定出来,但因为铁证如山,所以即便他们浑身是嘴,也无法辩驳。
皇后就算有心搭救他们,但是也找不到理由帮他们洗刷罪名,更没有那个脸面去向皇上求情。
然而,皇上听到皇后的话后,并没有继续顺着说下去,反而问道:“对了,顾淑妃私制龙袍,并陷害炎儿一事,你知道了吗?”
皇后擦干眼泪,低声说道:“这事臣妾已有耳闻,臣妾也想不到,淑妃妹妹的胆子居然这么大,竟然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陷害炎儿。”
“那这事你怎么看?你觉得顾淑妃这样做,意欲何为?”皇上再问。
“皇上,臣妾也不明白淑妃妹妹的目的是什么。不过,臣妾之前便听过一些不好听的传言。”
皇上立刻有了兴趣:“哦,什么传言?”
皇后又解释道:“皇上,这也只是传闻而已,臣妾也不确定是真是假。只是先前听人说过,淑妃妹妹对皇上十分不满,觉得皇上偏心。对策儿不公平。”
皇上立马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示意皇后继续说下去。
皇后欲言又止,一副想说不想说的模样,不过最后还是开口了。
“淑妃妹妹觉得,皇上对如意夫人太过于宠溺,几乎是百依百顺。对炎儿更是宠爱有加,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而策儿受伤后,皇上身为策儿的父皇,却仅仅叫太医院的人抓了几副药,便没再怎么过问,这让她觉得心里不平衡。”
“而且,淑妃妹妹也觉得,炎儿性格有缺陷,在待人接物和为人处事方面,表现得并不是特别好。她的策儿很优秀,只是因为得不到皇上你的宠爱,才华才被埋没了。”
皇上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皇后,你的意思是说,顾淑妃一直对炎儿不满,对他心生嫉妒,对吗?”
皇后施施然行了个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答。“皇上,臣妾也不是清楚这事,这只是传言罢了,是真是假,尚不可知。”
“传言?从哪里传来的?”皇上抓住这二字不放。
皇后不慌不乱地说:“宫中那些小宫女和小太监闲来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嚼舌根。这事老早便传出来了,皇上若是不信的话,可以派人去打听打听,便知道臣妾有没有撒谎。”
说完这话后,皇后又装起了大好人。“皇上,其实淑妃妹妹有这个想法,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底下就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不希望自己儿子能有美好的前程。”
“我相信,淑妃妹妹也不是十恶不赦的坏人,她能做出此番举动,兴许只是因为心里着急,所以想为策儿多争取一些利益罢了。”
皇上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皇后,听你这么说来,你也觉得这事是顾淑妃做的?”
“皇上,臣妾也不相信淑妃妹妹是这种人,只是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别人不多想呀。”皇后并没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反正证据明晃晃地摆在那里,而自己给了杜鹃天大的好处。她这会儿就算是死,也不会出卖自己和谨儿。
所以,皇后根本就不用担心这事会扯到她们身上。只要顾淑妃一天找不到证据,那么这罪名便会一直扣在她的头上,怎么也摘不下来。
“那皇后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才妥当?”皇上又开始踢皮球了,把这个问题踢给了皇后。
“皇上,这要看此事是不是淑妃妹妹所为?若淑妃妹妹也是被人陷害,皇上必须查明事实,还她一个清白。如果此事真的是淑妃妹妹所为,那么皇上该依法处置才行。”
这所谓的依法处置,自然是削了顾淑妃的封号和位份,株连九族,杀无赦。
皇上在皇后宫中呆了没多久,便背负着双手,悠悠离开了。
原本镇定自若的皇后待他离开,这才无力地瘫倒在地上,背后已是冷汗淋漓。
她知道,皇上肯定怀疑此事和她有关系。要不然,也不会特意过来找她。
她现在只希望,杜鹃能死咬住顾淑妃不放,把这罪名给钉在顾淑妃身上。
国丈和国舅涉嫌贪污受贿,这的确是一桩严重的大事。但若是能发生一件性质更严重的事情,暂时把这件事给压下去,皇后和裴谨也能稍微喘口气。
皇后动不了裴炎,所以只能拿顾淑妃和裴策开刀。
毕竟再怎么样,比起皇子密谋造反,重臣贪污受贿简直就是小儿科,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