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沈定松说京城的官不好当,但沈知文却不这样认为。
他心想,这天底下最挣钱的不是商人,而是当官的。
这商人做买卖还要本钱,但是当官的捞钱,根本就不需要成本。
只要到达了那个位置,即便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会有人乖乖地上门送钱送礼。
而且,若是有人委托你办事,自然也少不得给好处。当然,若是当上了大官以后,去那些酒楼客栈吃饭也不用花钱,多的是人请客。
所以,沈知文这会儿已经开始憧憬着,等哪天他当上了官,一定要挣很多很多的钱,一定要让身边的亲朋好友对他仰慕和崇拜。
……
沈知礼闷声不吭地回到了随心苑,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大家也知道此行的结果。
“三叔,我爹他们现在已经彻底迷失了,我跟他们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进去。”沈知礼无助地看着沈秋生。
“好孩子,别想那么多,你已经尽力了。他们不听,那是他们的事,你也奈何不了。”沈秋生拍了拍沈知礼的肩膀,劝慰道。
“可是,我不想看着他们一错再错,为了金钱名利彻底沦陷而不自知。”沈知礼一脸沮丧,他努力要做点什么,却根本就无济于事。
沈小荷跟着说道,“知礼哥,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其实大伯未必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已经陷入欲望之中,所以他故意自欺欺人。”
的确,沈定松虽然毛病很多,不过他的头脑一直都是聪明的。他只是有点贪心罢了,但是并不糊涂。
“我知道,可是我还是不想看到他们错下去。小荷,你告诉我,我该怎么阻止他们?”沈知礼一脸迷茫。
“知礼哥,你不要去想这个问题,他们法定主意要干什么,就算你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是拉不回来的。”沈小荷叹道。
“他们现在沉迷于名与利的诱惑之中,若是你在这个时候阻止他们,他们只会以为你见不得他们好,存心搞破坏呢。”
沈知礼点了点头,“没错,他们就是这样想的。我当时跟他们说,陆境泽跟他们非亲非故,没理由对他们这么好,让他们多长个心眼。但是,没有一个人把这话听进去。”
“而且,他们还觉得我现在傍上了你们家,就是你们的走狗,彻底背叛了他们。尤其是我哥和我奶,他们盯着我的眼神,仿佛是看仇人一般。”
沈小荷见事情如自己所想的那样,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依照他们一家人的尿性,能说出这种话也不足为奇。
只是不知道,等后边陆境泽对付他们的时候,他们还会这样想吗?
“算了,知礼,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吧,往后我们兄弟几个一块努力读书,一块闯出点名堂来。”沈知华郑重地说道。
本来沈知华不说读书,沈知礼倒还没什么。但一听到“读书”二字后,沈知礼立刻有了强烈的反应。
“我哥和沈铭远过几天也要去无涯书院读书,从此和我们也是校友了。”沈知礼心思复杂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你说你哥和沈铭远也要去无涯书院读书?这什么鬼?他们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料,就算去那里读书又如何?”沈小兰听到沈知礼的话后,立刻大声说了起来。
倒不是她看不起沈知文和沈铭远,实在是他俩真的没有上进心啊。
要说沈铭远之前好歹还算是个爱读书的人,但自从沈定松官路亨通之后,便开始松懈了。
而沈知文则是彻头彻脑的废物,烂泥扶不上墙。每天只想着吃喝玩乐,只想着耍威风,根本就无心读书。
“陆境泽这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嘛?为什么要把他们也弄去无涯书院呢?”沈小兰又问。
“到时候,他们在书院里的惹了麻烦,最好别说和我们以前是亲戚,我们家丢不起这个脸呀。”
沈知礼愧疚地说,“我已经苦心劝了他们许久,但他们压根就不听我说的话,反而觉得我是刻意不想让他们好。”
“算了,他们现在是铁定了心,我们要是再敢阻拦他们,他们肯定会产生更强烈的逆反心理。”沈知华看得很透彻,知道沈定松已经下了决心,谁也拦不住。
沈小荷冷笑道,“不算也得算,既然他们喜欢蹦跶,那就让他们蹦跶去吧。牙齿都还没长齐的蹒跚小儿,也想大口啃骨头,也不知道他们啃不啃得动。”
沈小兰灵机一动,又道,“这陆境泽就不是个好东西,我真担心他会使坏。要不我们叫人把大伯他们给绑起来,送回城西镇吧?”
沈小荷反问道,“你想把他们绑起来,送回城西镇,那把他们送回去呢,你又该怎么办?难道要一辈子绑住他们,让他们永远失去人身自由吗?”
“我告诉你,这个法子是行不通的。如果你真想要他们彻底断了念头,要么弄死他们,要么把他们关进牢房里,让他们永世出不去,这还有可能。”
沈小兰听罢,彻底立刻说不出话了。没错,脚长在他们身上,就算大家想办法把他们送回去城西镇,也是没用的。
他们既然来得了第一回,那肯定也来得了第二回、第三回……第N回呀。
总不可能他们每次过来京城,大家都想办法把他们给送回去吧,那真还不如把他们关进牢房,这样更省心。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才好。
虽然大家都很讨厌沈定松他们的为人,但为并不代表他们想看着沈定松等人被陆境泽给祸害了。
没想到,沈知礼接着又道,“对了,我爹后边还要去京城某家书院做夫子呢。”
“你爹又去当夫子,为什么?我觉得,他还是别再去祸害好苗子吧。一个三观不正,只想着飞黄腾达的人,怎么能够教书育人呢?”沈小兰质问道。
沈知礼无奈地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现在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叛徒,我说什么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