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嬷嬷怨恼地盯着自己，沈小荷接着说道：“要是炎公子面对面告诉我，他不喜欢我，我二话不说便直接走人，不会再做任何留恋。要是他说我不配为他的妻，只能为妾，我也没有任何意见，保证服从。”
当然，这话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要是裴炎真的说出那些话，沈小荷铁定是左勾拳加右勾拳，再来一记回旋踢。
她是思想正常的现代人好伐，怎么能为男人卑躬屈膝呢？爱就爱，不爱就滚蛋，宁可打光棍，她也不会做小老婆滴。
刘嬷嬷见沈小荷表情严肃，立刻讪讪一笑，“小荷小姐，你别激动，我们此次是为了公子的事而前来。大家都是为了公子好，理当心平气和地沟通才行。”
沈小荷郑重地说：“你说的为了炎公子好，不是他觉得好，而是你觉得好。你们这样违背他的意愿，就不怕他伤心吗？”
“夫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子的前程。”刘嬷嬷又是这么一句。
沈小荷不甘示弱地说：“可是，如果这只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劝说，那我真的做不到。我是个正常人，我没有任何理由和动机放弃自己喜欢的人。”
如意夫人见沈小荷油盐不进，倒也没直接翻脸，而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才道，“我知道我贸然前来跟你说这些，你心里不痛快。可是我跟你无冤无仇，我也没必要非得要拆散你和炎儿。”
“我之所以这么做，真的是有苦衷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别怨恨我。身在皇室，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很多时候，我们不能仅凭自己的意愿行事，我们必须面对现实呀。”
“如今，皇后和裴谨蠢蠢欲动，他们和不少朝中重臣结党营私，长久下去恐怕对炎儿不利啊。你若是陆家的嫡女，我可以无条件接受你。可现在你这身份有些尴尬，就算你是陆家人，你也和我们炎儿门不当户不对呀。”
“我这么说，或许你会觉得我这人注重利益，过于市侩，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炎儿。天底下没有哪个做母亲的，会不考虑自家儿女的前程，我只是希望他能娶个比较强势的女人而已。”
听到这，沈小荷真的忍不住笑了，“夫人，所以你的意思是说炎公子没有本事立足，只有依靠妻子才能和裴谨一决高下吗？”
刘嬷嬷的耐性彻底没了，于是厉声吼道：“住口，沈小荷，你怎么能如此大胆跟夫人说话？夫人的意思是说，要想成为我们大历国的二皇妃，必须门当户对旗鼓相当才行。而你的身份和才艺根本就是德不配位，即便让你当个侧妃，也算是天大的恩宠了。”
“你若真的爱我家公子，那就当为他的未来着想，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这么没有自知之明。我会主动跟公子表明自己的态度，宁可放弃正妻之位，也不耽误他的前途。”
沈小荷嗤笑一声，“刘嬷嬷，我懂了，行吧，等哪天找个合适的机会，我会主动跟炎公子挑明此事。”
刘嬷嬷知道如意夫人不好开口，于是又代为叮嘱，“小荷姑娘，你若见着了我家公子，一定要态度坚决，表明自己不愿为妻宁可为妾。”
“还有，夫人是公子的母亲，绝不会害他的。你若真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就不能把我们今日过来找你的事告知公子。”
沈小荷是真的佩服，刘嬷嬷竟然能说出这么厚颜无耻的话。
明明就是刘嬷嬷和如意夫人特意过来劝退她，让她主动跟裴炎提起宁当妾不为妻的事，偏偏还叫她不能提及她们到来之事。
好一个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如意夫人不仅让沈小荷“自觉”让位，还把她们摘得一干二净。
这算什么？这算不算把沈小荷的智商扔在地上，使劲用鞋底来摩擦？
沈小荷不是那智商为负的蠢蛋，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她才没有那么宽广的胸怀。等见着裴炎之后，她一定会把这事一五一十给说出来。
说话间，江氏和林氏这对婆媳闻讯出来了，见到如意夫人后，婆媳二人立马恭敬地行礼。
“夫人，你怎么要来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府里招呼不周，让你见笑了。”江氏看了看桌上的茶水，立刻斥责一旁的侍女。
“你们这些个没眼色的东西，夫人大驾光临，你们怎么能用这么粗劣的茶水接待呢，一会儿你们自个儿去后院领罚吧。”
如意夫人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太夫人客气了，今儿个我就是来这里坐坐，你千万别见外。”
江氏顺势坐在了如意夫人的侧边，含笑问道：“对了，看夫人愁眉紧蹙，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夫人不妨告诉老身，看看老身能不能代为解忧。”
刘嬷嬷立刻识时务地说：“太夫人，是这样的，我家公子倾慕贵府的小荷姑娘，所以特意过来询问一番，看看小荷姑娘愿不愿意当我家公子的侧妃。”
江氏是知道裴炎喜欢沈小荷，也听他说过后边会娶沈小荷。因此她就算焦心如焚，想撮合裴炎和陆清姿，也是完全没辙呀。
如今听到刘嬷嬷的话后，江氏立刻喜上眉梢，侧妃？这敢情好呀，正好把正妃之位留给清姿。
于是，她立刻欣喜万分地看向沈小荷，“小荷丫头，难得夫人不计较你的庶女身份，更不在乎你无才无貌，许你侧妃之位，你还不快快叩首谢恩呢？”
沈小荷没有说话，就这么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明明看起来温婉可人，但眼神却锐利如针。
林氏也慌忙劝道：“小荷，你还愣着干什么？如意夫人给了你这么大的恩宠，你该谢恩才对呀。”
“他不同意。”沈小荷口中蹦出了这四个字。
“谁不同意？不同意什么？”林氏问道。
“炎公子说了，他会向皇上请旨赐婚，所以我应该不需要这侧妃之位。”摊牌了，沈小荷不想再当任人欺负的缩头乌龟，所以，她简单粗暴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