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荷,你到底想怎么样?说话就说话,你不能好好表达吗?是不是非得要这样夹枪带棍含沙射影才有意思?”陆清姿听到沈小荷那般说,立刻有意见了。
“什么叫夹枪带棍含沙射影?我这话说得已经够直白了,你听不懂吗?祖父一直都没事,但一提出分家之后,便出了这事,你不觉得很蹊跷吗?”沈小荷冷冷问道。
“对呀,这事和你们脱不了关系。要不是因为你们在他书房里大喊大闹,他也不至于会这样晕厥过去。我们陆家一直都好好的,但是自从你们家来到这儿之后,就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了,这都是你们害的。”陆清姿不甘示弱地说。
“你们家老的少的男的女的通通齐上阵,把祖父逼得晕过去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你们不觉得愧疚吗?我知道你们想要陆家的家产,我们也不是不给你们,但你们这吃相也未免太难看了吧?”陆清姿虽然年纪不大,但颠三倒四的本事却不小。
沈小荷一下便听明白了陆清姿的意思,反问道:“你说我们的吃相很难看,哪里难看了?我们有表达过什么企图吗?这分家是祖父的意思,也是必然的趋势,本来就不是我家能控制的,你没必要把这帽子扣在我家头上。”
“陆家就你爹和我爹这两个儿子,这陆家的家产本来就有我爹的一份,所以不存在说你家分给我家这回事,麻烦你不要在这里装出一副冠冕堂皇的大方样子。”
陆境培立刻吼道:“沈小荷,我爹是公认的陆家继承人,这陆家的一切本来就是我家的,你哪里来的底气在我们面前叫嚣?有本事你就现在出去呀,看看外边有谁承认你是陆家人。”
沈小龙看了看费宁,痛心疾首地说:“费爷爷,这事情的真相已经摆在面前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或许祖父不主动提出分家,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说来说去,他也只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我们,为我们争取权益,哪知道……”
陆清姿听罢,迅速把矛头对准沈小龙,“你们家的人都是这样子的吗?是不是都喜欢往人家身上泼脏水?我们才是陆氏宗亲承认的陆家人,你们几个算什么?”
原本沈小荷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太直白,但见陆清姿如此不要脸,于是也忍不住了。
“陆清姿,在我们来之前,或许你觉得陆家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但在我们到来之后,你们才意识到了危机感,所以才会一直迫害我们。而祖父刚刚提出要分家,你们便做出此等丧尽天良的事,”
“或许你们觉得,只要你们控制住了祖父,这样我们就不能向外人证明我们的身份,也就根本不会有人承认我们的存在,我们也就不能分到陆家的财产,对不对?”
陆清姿的心思被沈小荷说了出来,却是一点也不心虚,反正陆渊现在昏迷不醒,是黑是白还不是由她们家说了算。
反正,没有了陆渊的维护,沈小荷等人就是案板上待宰的鱼肉,任人宰割,她才不怕呢。
费宁见几人越说越大声,生怕会激化矛盾,于是说道:“你们现在谁也别说了,我已经派人去宫中请太医了。这些事,还是等你们祖父清醒后再处理吧。”
费宁都发话了,陆清姿和沈小荷等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恶狠狠地瞪着对方,然后分坐在屋中两旁,谁也不肯离开。
“月华,你过来,马上叫可靠的人帮我办个事。”沈小荷趁陆清姿和陆境培没注意自己,立刻叫月华过来,而后快速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她刚刚对陆清姿说的那些话,其实一部分是为了泄愤,一部分是想看看能不能从陆清姿的话中套出点什么。
因为陆渊身体一向健康,就在刚刚讨论的时候,还是红光满面,没有异常。
但她们才回到随心苑,凳子都还没有坐热,陆渊便胸口沉闷,直接晕厥过去了。这……有些不符合常理呀。
照说,当时陆渊身边只有黑岩这个可信之人,江氏和陆境培应该没有机会下手呀。
而且,分家之事也是突然才提出来的,江氏和陆境培也不可能提前做准备,在身上藏着什么药物之类的。
难道……难道陆渊在今日之前便已经被下药了?毕竟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如果没有外界诱因,是不可能突然出现这种症状的。
沈小荷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没事,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在陆家也没有自己的人。想要查出事情的真相,不亚于大海捞针呀。
而费宁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时不时地看向江氏和陆境培。
凭借他和陆渊多年的交情,他对陆府的事情就算不能百分之百知道,也知道个百分之九十。江氏和陆渊的实际关系如何,他可是知道得明明白白。
如果陆渊快些醒来,一切都好办。如果他继续晕厥下去,恐怕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
“费爷爷,这是我们陆家的家事,我觉得由我们自己处理便可以了。”陆境培突然开口了。
“我和你祖父情同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觉得在这个时候,我必须出来主持大局。”费宁义正辞严地说。
他就算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一旦他不在这儿,恐怕江氏会把那些孩子们给生吞活剥了。
毕竟再怎么样,她是陆渊的正妻,在陆家的地位根深蒂固,盘踞了足足四十多年。而元静云长居水月庵,在陆府没有自己人,可以说是身单力薄举步维艰了。
所以,即便江氏要赶他走,他也一定要留下来。要不然,只要他离开了,秋生一家断然没有好日子过。
“怎么了,爹到底怎么了?”一回到家,陆蕴就急冲冲地赶来陆渊的院子。
林氏立刻迎上去,“老爷,府医说爹这是受了大刺激,气血攻心,以致于整个人给生生气晕了。”
陆蕴立刻横眉冷对沈秋生一家,“这是怎么回事?爹怎么无缘无故被气着了呢?你们到底对爹做了什么?”
沈小龙立刻挡在沈秋生面前,说道:“大伯,祖父不是因为我们家晕倒的,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质问的语气和我爹说话?”
陆境培不甘示弱地站了出来,“这事是你们家惹出来的,不拿你们是问,该追究谁的责任。”
“境培,家里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陆蕴追问道。
陆境培冷冷看了沈小龙一眼,而后才道:“我今天从外面一回来,沈小虎的狗便朝我扑过来,吓了我一跳。我害怕之下,失手打死了那只狗,然后他们全家人闹到祖父这儿,逼祖父给他们一个交代。”
陆蕴皱眉,“境培不过是打死一只小畜生,你们竟然全家人来这里闹?这不过是小事而已,你们有必要刻意放大吗?难道一只狗的性命,比家庭的和谐还重要?”
沈小荷冷眼看了陆境培一眼,跟着说道:“我不想啰哩巴嗦扯那么多,那只狗明明距离他还有十多米远,对他没构成威胁。他居然还当着我弟弟的面,活活摔死那只狗。”
“我嫂子过来劝架,他不顾我嫂子怀有身孕,当着她的面将那小狗大卸八块不说,还要拿去厨房做狗肉煲。大伯你说说,难道这就是你刚刚说的家庭和谐吗。”
“这一切的源头,就是你儿子戾气重,刻意恐吓我弟和我嫂子。我们向祖父汇报此事,希望他主持公道,有问题吗?”
陆蕴听罢,不露声色地瞪了陆境培一眼,心里气得不得了,这个逆子,明明昨天才叮嘱他别惹事,他怎么就不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