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陆渊的书房外,沈小龙高声问道:“祖父,我们做客回来了。我曾外祖父和舅公托我带了点东西过来给你。”
“进来吧。”里头随即传来了陆渊略显疲惫的声音。
沈小龙率先推门进去,发现里头除了陆渊外,还有陆蕴。于是含笑打了个招呼,“大伯,你也在这儿呀。”
沈小荷三人跟在沈小龙后边,进去后异口同声地喊着:“祖父好,大伯好。”
“你先出去吧,这事我们后边再进行讨论。”陆渊不耐烦地看了看陆蕴,一脸不悦地说。
等陆蕴离开后,陆渊脸上才重现笑容,“怎么样,今天玩得开心吗?”
“开心,两位舅公都十分疼爱我们,他们还打开库房,装了一箱金银财宝给我们呢。”沈小虎想到那一箱子的好东西,立刻咧嘴一笑。
“傻孩子,我们家不差那东西,你怎么能失礼要他们的东西呢?一会儿我让人把我们家的库房也打开,你们兄妹几个进去挑挑,看看有什么中意的。”陆渊含笑看着几个乖孙孙,眼中充满着慈爱。
“真的吗?太好了,那我们岂不也是有钱人了?”听到和钱有关,沈小虎欢欣雀跃,如同吃了兴奋剂一般。
“可是,祖父,这不太好吧?你若是打开库房让我们挑东西,万一被二哥和清姿姐姐他们知道了,他们肯定会不高兴的。”
“你怕什么,这是我的东西,我想给谁就给谁,难道他们还敢不同意?”陆渊不以为然地说。
“他们当然不会不同意,但是,就算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不高兴的。算了,为了家庭的和谐,我们还是别要那些东西了。”沈小虎“懂事”地说。
这话落在陆渊耳中,那是极其刺耳,难道为了让陆境培陆清姿高兴,就得委屈小虎几人吗?
他当即说道:“没事,他们若是有任何不满,你大可以告诉我,我会教他们好好做人的。他们从出生起就过着锦衣玉食养尊处优的生活,而你们呢,这么多年来,却一直在外边吃苦头,不曾享受到一点陆家人该有的权益。”
“我感觉有愧于你们,我对不起你们爹,也对不起你们。所以,为了弥补你们,你们今后不管提出什么合理要求,我都答应。”
沈小虎眉头紧蹙,还是很为难,“祖父,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敢保证,要是我们当真去库房拿东西,二哥他们肯定会生气了。”
“再说了,反正我们以前自己挣了点钱,加上今天舅公他们也给了我们不少值钱的东西,我们手头也算宽裕。我不想让你为难,不想让陆家内部再次产生矛盾。”
陆渊听到这话,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欣慰,心疼,内疚……不安夹杂在一起,甚不是滋味。一个十岁多的孩子都这么懂事,江氏活了六十多年怎么还那么不通透呢?
“好孩子,你真是我的乖孩子,祖父看到你这么懂事,真的很欣慰。小虎,你怎么能那么懂事呢?”陆渊直接把沈小虎拉到身边,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
而沈小荷几人也同样为沈小虎有这么高的思想觉悟而欣慰,这个弟弟太早熟太体贴了。
沈小虎见陆渊夸他懂事,微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祖父,你若实在是想弥补我们,要不直接给我们些银票好了。”
啪……
沈小龙三人只觉得被重重打脸了,刚刚对沈小虎的怜爱和欣慰之情荡然无存。
这么现实,很好吗?反正他们觉得不好!
沈小龙朝沈小虎眨了眨眼,示意他闭嘴。他如今是真的生怕沈小虎的这张巧嘴,接下来还会说出其他更可怕的话。
沈小兰也觉得尴尬无比,刚刚沈小虎说了那么一堆体贴真挚的话,原来通通是废话,不过是为了给后边开口要钱打基础。啧啧,真是丢人丢到外婆家了。
沈小荷尽量装出一副没听明白的样子,虽然沈小虎这话说出来,有些小心机。但是……但是没问题呀,要钱的确好过要东西呀。
而陆渊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或许是因为太过于自责和愧疚,所以一点也不觉得一个十多岁的小孩子说出这种话来,会有什么不适合。
“对哦,还是小虎聪明,看祖父这榆木脑袋,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了。没错,给你们东西,整个陆家的人都看得到,但我若是给你们银票,自然无人能知晓。”
陆渊乐呵呵地说出这些话,仿佛沈小虎等人愿意要他的钱,是他的荣幸一样。
“行吧,我后边会把我的银票和一些私产整理出来,通通交给你们。至于陆家明面上的东西,我也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分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不用看他们的脸色了。”
对于沈小荷三人来说,陆渊这话倒是个意外,因为她们根本就没想到,陆渊会主动提及分家这事。
这敢情好呀,也省得他们拐弯抹角开口,引起他人误会。若是当真分家了,对于她们来说,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
“太好了,祖父你的意思是说后边会给我们分家吗?那以后我们见了祖母和大伯他们,就不需要小心翼翼行事,生怕一个不注意又出错了!”沈小虎继续发挥天真无邪的个性,假装不经意地说出这些话。
“怎么?你也想过要分家?”陆渊继续问沈小虎,但沈小荷知道,他其实也是在询问她们三人的意思。
沈小虎摇了摇头,“祖父,这陆家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我们从来没肖想过。你给我们,我们自然高高兴兴收着。你不给我们,我们也不会有其他心思。”
“只是,我们一家到底是后来者。即便这里也是我们的家,但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我们害怕惹人生气,也害怕会制造麻烦,所以我们商量好了,若是和祖母大伯他们相处不来的话,我们就回锦绣山庄,再也不来京城了。”
陆渊突然间知晓几个孩子的心思,不禁吓了一大跳,于是立刻问向沈小龙,“小龙,你们当真有回山庄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