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岩原本并不赞同陆渊连夜骑马赶路,毕竟路上有太多未知的不稳定因素。加上陆渊年过六旬,不再是年轻小伙子。
“英雄不服老,黑岩,你别在我面前提我的岁数了。我若是再年轻个几年,保证能把你打趴在地上,完全动弹不得。”陆渊回道。
虽然常乾等人隐瞒了行踪,但雁过必留痕。经过一番打探后,黑岩还是弄明白了他们三人的去向。原来他们离开京城,去了骊州的宁远县。
“老太爷,你说他们三个不约而同地离开京城,去往那么偏僻的地方,到底是为了什么呀?”黑岩有些不解。
陆渊白了他一眼,“你为什么问这么无聊的问题?我要是知道了他们为什么去那里?又何必叫你去打探?”
黑岩再问:“老太爷,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古怪啊。先是有人来查你有没有女人和儿子,再是有人要挖开二老爷的坟,看看里头有没有骨骸。”
“如今,这事又和常乾三人扯上关系,你说这背后到底有什么蹊跷?莫非他们见过那个长相和你相似,右耳朵后边和你长着相同肉团的中年男子?”
陆渊换了件简洁利落的普通衣裳,而后催促黑岩快些上马,“这事我比你更加好奇,也比你更加着急。所以我们还是别耽搁时间,快快赶去宁远县吧,我一定要找到常乾等人问个究竟。”
……
春雨绵绵,润物细无声!连着几日的毛毛细雨,让锦绣山庄增添了一抹生机。
那些黄色的荒山,现在已然变成了绿色的海洋。种植了差不多两个月的果树苗,现在疯狂地抽枝长叶,一派绿意盎然。
而那些成长期短的蔬菜,也差不多可以收割了。趁着现在气候好,山庄里的工人们连着赶了几天工,又迅速开垦了几大片菜地。
徐麒和卢辛前段时间四处探访,然后和外边的人签订了协议,已经大规模购买了牧草和其他饲料,以保障山庄里鸡鸭鱼兔的正常生长。后边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牧草等送过来,确保六畜不会面临粮食危机。
沈老头如今已经彻底走出来了,他又像往常一样背着锄头上山干活。他现在只想安逸地留在山庄里自由自在地生活,不去考虑其他。至于郭氏和沈定松,他是不想管了。
当然了,就算他有心要管,那也管不了。所以,他与其在郭氏和沈定松身上浪费时间,还不如省点力气种种菜更好。
而心情平静过来的沈秋生同样没闲下来,他白天帮着沈小荷打理好山庄的各项事宜,晚上还要跟着常乾和杜敏章学习知识。现在的他,每天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别的。
因为这几天陡然降温的缘故,所以山庄里的生意立刻火爆了起来。而那些游客们来了这里之后,必然少不了要去泡泡温泉,钓钓鱼之类的。
一开始,沈秋生和沈定白还不是特别看好这些收费项目,觉得应该没有人会蠢到特意花子吧。
但是,大家通通都没想到,宁远县里头有钱的人很多,而愿意花钱的人也不少。这些富人用起钱来丝毫不手软,各种买买买,仿佛不要钱一般。
沈小荷看着山庄里络绎不绝的人群,心里十分痛快,果然还真是蒙对了。这里头的地主乡绅们恐怕也有农庄之类的,但是应该没有人会花这么大的手笔来搞建设。而且,就算真的把农庄弄出来了,估计也没有人会那么有空,天天待在山上里头。
不过,一对奇怪的主仆很快吸引了沈小荷的注意,他们花钱来到这儿之后,什么也不干,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沈小荷想了想,于是走了过去,主动开口问道:“这位大爷,请问你是对我们山庄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陆渊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不想玩,但是我很享受这热闹的气氛,所以看着别人玩,我的心情也很愉快。”
“哦,原来如此呀。行,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慢慢享受这乐趣吧。”沈小荷说完,便快速离开了,她是大忙人,她大把事情要处理。
而黑岩见无人在身边,又开始和陆渊嘀咕了起来,“老太爷,你饿不饿,无不无聊?”
陆渊直接答道:“没事,你要是觉得烦,就去四周转转吧。反正我就在这儿坐着,哪儿也不去。”
黑岩自是知道陆渊有武功傍身,绝对不会有问题,但还是有些不放心,“老太爷,我要是一个人出去晃悠,就这么把你晾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好呀?”
“那你就这儿呆着吧,哪儿也别去了。”陆渊干脆利落地回答,吓得黑岩迅速离开了。
他本就是一个静不下来的年轻人,如今看到这山庄这么热闹,自然想去四周转转。
等黑岩离开后,陆渊便开始四处张望起来。这山庄建设得很妙,其他方面且不提,单是这个什么娱乐休闲区就已经够吸引人了。
背靠大山,临塘而建,游客们可以在此赏景观光,也可以静心垂钓,还可以下棋品茗,甚至可以在一旁烹制美食。
而旁边还特意弄了一个孩童游玩的区域,那边欢声笑语不断,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陆渊和黑岩冒着毛毛细雨,连着赶了几天的路,终于抵达了宁远县。接着,他们又马不停蹄赶到了锦绣山庄。
这几日的疲惫和焦躁,很快就被山庄的热闹给洗涤了,陆渊伸了个懒腰,双手负于身后,悠然地往前踱步。
眼前有美景,耳畔有笑声,陆渊只觉得身心渐渐放松下来,有些前所未有的安定。
刚刚他已经询问了山庄里的一个工人,得知梁任正在兴建书院,常乾从旁监工,二人这会儿忙得不可开交,就连吃饭都赶时间呢。
至于齐牧,更是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处理。他每天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天黑才回来。因为山庄里又要开垦荒山了,他的工作量对比以前来说,可以说是大增了不少。
陆渊不解:一个教导过皇子的夫子,一个种植业的大师,一个建筑界的能人,为什么要离开繁华的京城,来到这小地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