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傍晚的时候,沈小荷出现在清风酒馆里。
李掌柜眯了眯眼睛,主动迎了上去,“小荷,我和你还真是心有灵犀呀。我正想找你商量个事呢,想不到你就自己过来了。”
“叔,什么事?”沈小荷见李掌柜有话要说,于是把自己刚刚准备说的话给咽了下去。
“是这样的,我没有经过你的允许,把你卖给我的食谱方子给转卖了。因为那人酒楼新开张,时间赶得急,所以我没来得及和你商量,便擅自做主把卖些方子给卖了。”李掌柜“愧疚”地说道。
“卖了?”沈小荷立刻反问道:“叔,你是不是傻呀,你若是把方子泄露出去,那你还拿什么挣钱?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吃饭的家伙送给了别人?”
李掌柜一听,沈小荷第一反应不是问卖了多少钱,而是担心会影响自己以后的生意,不由得心中一暖。
他急忙解释:“那酒楼是我一个远方的朋友所开,对我的生意不会造成威胁。放心,我做事有分寸的。”
说完,他又掏出八十两银子,递给了沈小荷,“这是那位老板给你的方子钱,他觉得那些菜谱很好,所以出手大方。因为他的生意做得很大,所以他希望你接下来能再想几道菜式出来。”
沈小荷看着这八十两银子,感觉像是做梦一样。这真是典型的,打瞌睡时有人送枕头过来。她正好需要钱,想不到银子自动找上门来。难道是她好事做多了,人品大爆发?
她接过这八十两银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这一下,她终于有钱还给裴炎了。
当然,为了增加可信度,李掌柜还补充了几句,“小荷,那老板很严厉,他说这食谱既然已经被他买了,那你以后就不能再卖给其他人了。”
“因为时间急,所以他还叮嘱我,一定要转告你,三天之内再给他想两道菜式。到时候如果满意的话,他一定会重谢的。”
沈小荷听到还有后续发展,更激动了,立刻打下包票,“叔,你放心吧,我这两天一定会弄出新方子来,包你满意。”
李掌柜点了点头,接着又问道:“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你今天过来所为何事?”
“没事,就是太闲了,所以四处转转。”沈小荷原本就是想跟李掌柜借钱,既然知道这方子已经卖了,折成了银子,那她自然也没有必要提借钱的事。
李掌柜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堂,说道:“那你现在快点回去想菜谱吧,我这会儿正忙,有空再聊啊。”
沈小荷于是告别了李掌柜,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开了。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现在她感觉走路都带风,格外痛快。
而李掌柜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真不容易呀,要想不被沈小荷怀疑,把那银子名正言顺地塞给她,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虽然裴炎说了那二十两银子是给他喝茶的,但他哪敢收呀。想也知道,裴炎十分重视沈小荷,又担心伤了她自尊,让她不自在。
看来,这小荷以后怕是扶摇直上了,她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
再说裴炎,又像往日一样,坐在院中品茶看书。然而他面前的书很长时间没动过,一刻钟前是这页,现在还是这页。
玳瑁想问他关于沈小荷的事,又不敢直接问。可是不问的话,心里堵着又不舒服。
“公子,京城那边送了很多东西过来,你要不要看看?里头除了有夫人给你准备的生辰贺礼,还有表少爷表小姐的礼物。对了,清姿小姐还送了一副刺绣给你呢。”
玳瑁话毕,裴炎不咸不淡地应了句:“嗯,知道了。”
见他反应如此不激烈,玳瑁接着又道:“公子,清姿小姐绣的那幅百花图栩栩如生,甚是逼真,就跟真的一样呢。”
裴炎终于有了反应,“你喜欢?那你拿去吧。”
玳瑁惊讶地反问:“公子,那是清姿小姐的心意呀,你怎么能转送给我呢?再说了,她若是知道你反应这么平淡,一定会不高兴的。你要不看看,那上边绣的花特别好看,跟真的一模一样。”
裴炎接着口出惊言:“外边花园里,什么花都有。有活的,干嘛还要看死的?”
玳瑁终于明白了,这人是喜新厌旧,移情别恋了。“公子,你这是不喜欢清姿小姐了吗?”
裴炎一听,玳瑁这话有深意呀,搞得好像他曾经喜欢过陆清姿一样,立刻解释道:“你怕是对我有所误会,我可从没喜欢过陆清姿。”
玳瑁又道:“可是,你和清姿小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所有人都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地设一双呀。”
裴炎淡淡答道:“那是你们觉得,不是我觉得。”
玳瑁没接话,反而又说:“公子,夫人令人快马从京城送了不少时兴鲜果过来,怎么处理呀?是像去年一样,分发给徐老太太她们吗?还是,送给你的朋友同窗之类的?”
裴炎看了她一眼,不假思索地说:“多送些过去给徐麒吧。你把我的意思转告给他,就说不需要他娶那朱家小姐了,他以后想娶谁就娶谁。”
玳瑁恍然大悟,立刻明白了裴炎的意思。徐麒现在就是一个狂躁的反动派,心心念念纪挂着沈小菊。
沈小荷与沈小菊两家关系亲密,恍若一家。若是把这些东西想反设法给了沈小荷,最后是落在整个沈家人肚中。同样,徐麒把这些东西送给沈小菊,也是沈家人在吃。二者的最终结果是一样的。
“好,我明白了。”玳瑁说完,便立刻执行裴炎的指示,去了徐麒院子里。
徐麒这个时候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发呆,他吃不下,睡不着,着实烦恼。
若是不能和沈小菊在一起,娶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感觉生不如死,活着也没有意思。
可若是真的和沈小菊在一起,自己家人又会被撵出去。他怎么能那么自私,不考虑家人的未来呢?
正在烦恼的时候,仆人来报说裴炎身边的玳瑁过来了,有一件万分重要的事要知会他。
徐麒不耐烦地说:“告诉她,我没空,现在不方便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