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梅和林娟儿听到郭氏撒泼,相看一眼后,不约而同噗哧一笑。
“大嫂,我们别理她,让她自己闹腾去吧。她每天没事找事,嫌日子太清静,就让她作去吧。”沈小梅说道。
但林娟儿还是有点担心,“爷和爹一会就回来,万一奶告状说你骂她,那该怎么办?”
沈小梅狡黠一笑,“这嘴巴长在人身上,要说什么,还不是两张嘴皮子一开一合的事。我想好了,一会奶若是说什么,我不承认就是了。反正爷和爹知道她是什么人,铁定不会相信她的。不过大嫂,若是他们问起来,你可别出卖我呀。”
林娟儿莞尔一笑,“放心吧,我到时候就说什么也没听见。”
说实在的,林娟儿原本对郭氏倒没什么不好的想法。只是前两天她听到郭氏一个人自言自语,说什么酸儿辣女,那个赔钱货现在吃不得酸,肯定肯定生不出带把的。
林娟儿听到郭氏咒骂她是赔钱货,肚子里的也是小赔钱货后,一下就恼怒了。亏得她一直以为郭氏对她还有几分客气,因此就算对方平日无理取闹,她也权当没看见。
现在林娟儿算是明白了,在郭氏眼中,压根就没把她当成家人,纯粹把她当成了传宗接代的工具。
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若是她将来生了个女儿,郭氏绝对不会给她好脸色看,没准会像之前对待周氏她们那样对待自己。
不多时,去外头唠嗑的沈老头回来了,看得出他心情很好,拿着烟杆子晃悠着头,神情说不出的悠闲。
他刚进院子便听到郭氏在房中呜呜大哭,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走了进去。
“老婆子,你又在做什么?家里最近好事这么多,个个人都心情好,你这大白天哭什么,把我们家的运势和好风水都哭走了。”
郭氏待沈老头子一问,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一边抹泪一边干嚎,看上去甚是可怜。
“你说小梅骂你?”沈老头子有点不太相信。毕竟沈小梅虽然有点好吃懒做,但从来不主动骂人。
“对,我叫她帮我洗下衣裳,她不仅不乐意,还朝我翻白眼。竟然还骂我是老赔钱货,叫我早点死了算了。”郭氏添油加醋地说道。
沈小梅早就料到郭氏会这么说,立刻哭哭啼啼地出来:“爷,我没说那些话,奶是在胡编乱造,故意抹黑我。我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诅咒奶呀。”
郭氏立刻吼道:“沈小梅,你这个赔钱货,你敢发誓你没对我翻白眼吗?”
沈小梅心想: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不神仙,发誓如果有用的话,这世上不知道该有多少人被雷劈死呀。于是,她也不再害怕了。
“爷,我可以发誓,我对奶恭恭敬敬,是奶一直在辱骂我,还逼我老老实实受着。我不想听那些难听的话,便离开她的房间,她不依,硬要我接受她的唾骂。”
“爷,我什么都没做错,根本不明白奶为什么要骂我凶我?再说了,我是个正常人,怎么可能听到别人骂我还无动于衷呢?难不成奶骂我,我还要笑呵呵地受着?”
沈老头对沈小梅说的话是深信不疑,毕竟郭氏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骂人,实在没人可骂,就对着天气说话。
因此,他看向郭氏的眼神越发不耐烦了,“老婆子,你就不能积点口德,少骂两句吗?定松现在今非昔比了,你这个当娘的若是一直这样,说不定会拉垮他。你总不会希望他的同僚嘲笑他有个泼妇一样的娘吧。”
郭氏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又不是吃多了撑着,为什么会无缘无故骂她?还不是因为她对我不敬,不把我这个长辈当一回事。她若真的有点良心,就不该故意和我顶嘴,还敢做不敢当。”
院门“吱呀”一响,却是沈定松三人。他与沈知礼一道坐牛车回家,正好在路上遇见去别人家做绣活的李氏。
“娘,你又怎么了?”沈定松听到郭氏的声音后,头皮发紧,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郭氏见沈定松回来了,立刻诉苦:“定松,正好,你得好好教教小梅。她方才骂了我,却不承认。”
小梅眼珠儿一转,立刻回道:“爹,我没骂奶,是奶说我不如哥哥他们,说我是个赔钱货,只知道吃白饭。她今天拉肚子时弄脏了裤子,还拿我出气。”
沈小梅根本不想顾及郭氏的脸面,听到她三天两头骂自己,早就不乐意了。正好趁大家都在,把事情给说说。要不然她以后还会继续肆无忌惮地欺负自己。
郭氏听沈小梅把自己的丑事给捅了出来,立刻呜呜呜地哭了起来,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好不悲凄呀。
沈小梅接着又道:“爷,爹,奶最近几天一直骂骂叨叨。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她天天骂二婶三婶和小兰她们。现在分家了,她便开始骂我娘和我。我就想知道,她作为长辈,是不是一天不骂人就不痛快?”
沈老头附和道:“没错,你这张嘴就不用休息,除了吃饭外,其他时间都拿来骂人。我早就叮嘱过你,不要一定到晚搞事情。只有家和,才能万事兴。”
郭氏想吵回去,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只得气呼呼地在那里擦眼泪。
沈定松亦道:“娘,你以后能不能省点心?别一天到晚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都是一家人,你这样骂来骂去有意思吗?”
沈小梅顺势撒娇道:“爹,你现在当官了,我们家可不能像以前那样了。怎么也得请个丫鬟婆子什么的,你看看,我一个黄花大闺女,总不可能天天给奶倒屎倒尿吧?”
“我瞧着先前那个香莲就听不错的,要不把她叫回来吧。她干事利索不偷懒,做的饭菜也好吃。要不给她加些工钱,让她回来继续给我们家做事。”
在厨房做饭的李氏一听,从里边探出头回道:“说到香莲,我前段时间在镇上遇到了她。也不知她是不是发财了,现在穿戴一新,和以前判若两人。”
“这样呀,那还真是太可惜了。”沈小梅听罢,有点遗憾。
沈定松的眉间快速闪过一丝不自然,而后又立刻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