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天还没有亮,周家所有人便起来了。
杨氏先把浸泡了一天的大米捞出来,而后按照大概的比例加水,并放了少许盐。周氏则拿着个小勺子往石磨的磨眼里加水。
周文和儿子周子平承担了推石磨的活儿,父子俩年轻有力气,加上银钱的诱惑,根本不觉得累。
另一边,刘氏已经生好火了,大锅中的水在咕噜咕噜地沸腾着。
至于大妮二妮沈小兰等人,则齐刷刷地坐在一旁,看着沈小荷忙活。
“哈哈,你们几个别这样盯着我,我会有压力的。”沈小荷见大家一直盯着自己,忙道。
其实这些做粉条和河粉的制作工艺,她也之前在抖视频和快视频上看过,自己虽然没见过猪跑,但猪肉还是吃过滴。
她先是用勺子舀了几勺磨好的米浆,倒在洗干净的竹簸箕上。而后双手拿着竹簸箕上下左右摇晃,使米浆能均匀摊开。
接着,便把这摊了一层米浆的竹簸箕放在大锅上,隔水蒸。
同时,她又取了另外一张竹簸箕,依样画葫芦,还是舀了几勺米浆倒在上面,均匀摊开,不过这一次她特意少放了一勺米浆。
“妈呀,怎么这么累?”不过才弄了两回,沈小荷便觉得肩膀有点酸了,不知道电视上那些人是怎么能做到一天重复上百次这个的动作。
灶膛里的火被烧得很旺,可以听得到锅中的水在“咕噜咕噜”地沸腾着。
前后大概两分钟时间,沈小荷估计这蒸的粉已经熟了,于是打开了锅盖。果然,这竹簸箕上雪白的米浆已经变得接近透明了,因为蒸汽的原因,在鼓着泡呢。
“哇,熟了熟了。”大家一看,立刻激动起来,竹簸箕蒸东西,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沈小荷满怀期待地把竹簸箕端上来,而后轻轻把这蒸熟的粉皮揭下来。
“唉,失败了。”沈小荷一摸这粉的厚度,直接说道。
大家试着吃了一小口,发现这米浆蒸出来的粉很柔软,很是容易消化,于是说道道:“小荷,我觉得这吃起来不错呀,比面条好吃。”
沈小荷摇头:“那是因为你们没吃过正宗的河粉,这米浆多了,蒸出来的粉会厚,吃起来影响口感。”
静待了一会后,沈小荷把第二把竹簸箕取了出来。这上边的粉同样晶莹剔透,鼓起了大泡。
“哈,这个还行,不错。”沈小荷揭开这薄薄的粉皮,满意地说。
她把粉皮摊开在干净抹油后的案板上,而后在粉皮上刷了薄薄一层油,防止粘连。
既然已经掌握了,一张竹簸箕应该弄多少米浆最合适,所以沈小荷便不再拖拉,直接开干。
当然,理想是很丰满的,现实是很骨感了。不过才做了几张粉皮,沈小荷便觉得肩膀酸透了,只能让沈小兰她们几人替换着来。
至于周文和周子平,很快便把大半桶大米给磨成了雪白的米浆。
见这米浆还真能用竹簸箕蒸出粉皮来,更是惊喜无比。
当蒸了十多张粉皮的时候,沈小荷便拿起刀,将叠在一起的粉皮给切成一指来宽的长条。因为先前每做完一张粉皮的时候,上边都抹了一点油,所以这切好的粉条可以轻松揭开,完成不会因为粘连而导致断裂。
而这时,天已经亮了,刘氏按照沈小荷说的那样,把那些切好的河粉拿去厨房做炒河粉。做法也很简单,除了油盐外,还加了点酱油,另外加了四个打散的鸡蛋。
这时候,大妮二妮也把昨天做的红薯粉条给收了下来,装在箩筐里里,因为昨晚风大,这些粉条都是半干为干的状态,可以继续晾晒,也可以直接泡一下就煮。
因为介于干与不干的状态,所以沈小荷特意交代了沈小龙和周子安,一会他们和李掌柜说一声。
吃过早饭后,周子安和沈小龙沈小虎,以及沈知华,一道坐着马车去镇上。
这是他们第一次送货,所以有点小激动,尤其是沈小虎,更是默默打起了草稿,看看一会儿该怎么和李掌柜沟通。
四人到了清风酒馆后,因为来得早,这里头并不怎么多客人。
李掌柜一见这四个书生打扮的男孩儿,抬着满满一筐的粉条,直接说道:“咦,小荷今天没来,是你们呀。”
接着,又说道:“这些粉条半干未干,就算八文一斤吧。哎,这个白白的又是什么?”
“这个叫河粉,也可以拿来炒煮拌。这种粉容易消化,就算是老人小孩或是病人,都挺适合的。同样可以晒干,干粉煮之前用温水泡一会就可以了。小荷说先带两斤过来给你试试,看看你觉得怎么样。”沈小龙说道。
李掌柜然后便把红薯粉条拿去称重,并扣除箩筐的重量,把钱给算了出来。
“嗯,一共是四十八斤,算你五十斤吧,所以是四百文钱。这样吧,你们一会要去书院,带着这么多铜板不方便,我给你们换成银子。”李掌柜贴心地说。
“对了,李掌柜,我们可不可以把箩筐留在这儿,等放学后再来拿?”沈小龙收下碎银后,又问道。
“可以可以。”
……
心情激动的四人出了酒馆,还像做梦一般。尤其是沈小龙和沈知华,他们和他们的爹娘,以前可是连摸铜板的机会都没有。
此处离书院不远,因而走了不过才一会,几人便到了青山书院。
正好在书院门口见到了刚下牛车的沈定松和沈知礼,几人忙过去打了个招呼。
“哎呀,小虎,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连衣服都穿不好。”沈定松一边笑眯眯地帮沈小虎整理衣领,一边亲热的说道。
他的这一举动,把沈小龙沈小虎还有沈知华三人给吓了一跳,要知道,他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从来就没见过沈定松这么热情的一面。
事出反常必有妖,沈小虎对于沈定松的这一亲热举动,简直是瞠目结舌,比见了鬼还要惊讶。
更奇怪的是,那一直都看不起他们,甚至经常出言辱骂他们的沈知礼,这个时候竟然也笑容可掬地站在旁边。
谁能告诉他,这……这是怎么回事呢?
他耸拉着脑袋,战战兢兢地跟着沈定松一块往里头走,明明现在是凉爽的秋天,可他却紧张得已经冒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