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白色瓷瓶,余沧海也道:“原来你二人早有对策,却是一直在瞒我?” 顾道人便将药瓶交到余沧海之手,笑道:“余观主若这样想,那可就真是误会了,这毒药是我才从黑市买来的,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他并没有说谎,这毒药是他叫人从青衣楼的某一座分楼买的,青衣楼有一百零八座楼,每一座岂非都有副业? 左冷禅便也道:“不错,余观主,这药我们也才刚刚得到,你看看怎么样?” 余沧海此人虽然心狠嘴贱,但却也还算仔细,起码不会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便即说道:“这里,可没有声音啊?” 顾道人便笑道:“当然没有声音,因为里面本就没有实物,什么也没有。” 余沧海疑惑道:“真的?” 左冷禅笑道:“千真万确。” 余沧海听罢,竟直接将那小瓶捏碎,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连一点味都没有。 便又问道:“这是……” 左冷禅道:“好啦好啦,就不和余观主卖关子了,这毒,我们已给那两位商人下好了。” 余沧海忽然大喜,问道:“讲讲?” 顾道人便道:“那两个商人的屋子在哪?” 余沧海道:“那边很远处。” 顾道人道:“你可知道为什么?” 余沧海道:“不知道。” 顾道人道:“因为那屋里有慢性的毒气,乃是无色无味,甚至无毒,除非……” 余沧海看了看脚下的药瓶碎屑,邪笑道:“是两者相配的毒药?” 顾道人满意点头道:“不错,方才那两位商人来时,我已将此瓶中毒气散去,咱们虽然也都闻到了,却是一点事都不会有的。” 伴随着三人的笑声,余沧海又疑惑道:“可是他们死后,谁来对付顾芳?” 顾道人道:“余观主放心,此毒可不会杀死武功高强的人,内力越强的人,只会感到越是难受,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等到明天,他们会来求咱们的。” 余沧海点头思考片刻,又感觉哪里不对,便又问道:“既然有这种毒,为什么不直接等那华山顾芳来了弄他呢?” 左冷禅幽幽道:“余观主可是忘了,那小子喜欢闭气,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绝不会毫无防备地来的。” 司空摘星在黑暗中听着,忽然感觉自己咽喉发烫,几乎就要咳出声音,只好先返回去,却已有些昏胀,连轻功都慢了许多。 另一边,顾芳忽然惊醒,这是他第一次感到疼痛,简直比被剑刃穿肠而过还要难受,他的五脏六腑已憋胀严重,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在不停顶撞着。 屋内灯已亮起,除了灯,似乎所有家具都被拍为碎屑。 当司空摘星喝顾善走进物时,顾芳还在破坏,他感觉自己内力发胀,如果再不施展,恐怕就要兀自崩死。 “打坐,打坐!”顾善在喊,又继续喊道:“我来念清净经。” 顾芳自然照做,这才缓缓将体内那股胀气压制了些,但还是感觉全身酸软无力,便向司空摘星道:“司空兄,我看你脸色发青,莫非也是?” 司空摘星大喘粗气,点头道:“长话短说,咱们被那三个老头下毒了,不会死,但会很难受,内力越强越难受。” 顾善听罢,忽然感觉有些难过,因为他当然也中毒了,却只感觉脑袋发晕,手掌发麻,这就说明自己的内力实在不高,而反观司空摘星,连说话都变得有气无力,顾芳甚至都快要奄奄一息。 他的确已快要死,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颗颗滴落,全身时冷时热,即使司空摘星和顾善一直在帮他调息,但依旧生不如死。 顾芳躺在墙角,良久才喘息道:“这是什么毒?” 司空摘星坦言道:“黑市的毒气,只知道这些。” 顾芳忽然讥笑自己,居然没有想到会被人家下毒,一向喜欢闭气的他,竟还是无所防备,被左冷禅等人暗害。 顾善见状,道:“巴山的黑市,我或许知道。” 他从小在此长大,自然知道一些事情,三人便已出发,马车上,顾芳强忍着难受,额头青筋暴起,不自觉又捏碎了好些物件。 司空摘星想要安慰,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已说不出话,就哼哼几声,便也开始不舒服起来。 顾善便道:“黑市路远,二位千万挺住了。” 顾芳虽然在点头,可全身的汗水已浸润衣衫,连脸上的易容面具也慢慢脱落,顾善看得真切,一时惶恐起来。 颤悠悠道:“你们,是假的?” 顾芳干脆道:“把面具撕开。” 顾善缓缓伸过手去,面具一开,眼睛几乎瞪大到了极致,吞吞吐吐道:“恩……恩人?” 顾芳却看着车厢木顶,幽幽道:“很震惊吗?” 顾善没有否认,说不出话。 司空摘星便也撕下了自己的面具,嗯嗯哼哼,似乎在说,憋死我了。 良久,顾善忽然拱手道:“我这就去亲自赶马。” 只听到外面一声“干嘛!”然后马车便疾驰起来,厢内颠簸,几乎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黑市“门口。” 司空摘星和顾善搀着顾芳,顾芳的脸已惨白,看着眼下的万丈悬崖,道:“黑市在下面?” 顾善点头道:“这样才足够隐蔽。” 顾芳没有否认,这的确相当隐蔽。 顾善又看向顾芳,道:“只是……只是需要往下扔五十两银子,才会有人来接,否则……” 他没有说完,顾芳已扔下去二百两,很快,就有一根绳索从下面窜了上来,上面的钩子正好扣在了顾芳脚下的石头上。 顾善将顾芳背起,道:“恩人小心,”便兀自滑了下去。 司空摘星一手抓着绳索,也很快滑下,绳子的另一端恰好在一片铁皮上,四周都是尖刃,如果没有专人接送,只怕下来一定会死。 顾善依旧背着顾芳,因为顾芳发现自己似乎连路都不会走了。 接待的人见状,道:“路不好走,需要人背吗?二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