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华山的信鸽打开来,上写道:“芳儿,情况如何?” 顾芳看罢,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有一段时间未跟华山联系,如今左冷禅派往南岳衡山众多人马,只林平之去支援自然不妥。 眼看司空摘星还未落笔,顾芳想了想,便即说道:“司空兄。” 司空摘星点头,随时准备下笔。 顾芳继续道:“莫大在巴山,叫大师兄令狐冲扮作顾芳,等待来访。” 写罢,信鸽已飞向北方,司空摘星担忧地看向顾芳,道:“现在似乎只有一件事要办了。” 顾芳点头道:“不错。” 已是深夜,微风起,司空摘星就也消失在了风中,他当然是要去打探莫大的消息,只要左冷禅手中没有了人质,到时候令狐冲一来,再加上顾芳与司空摘星,未必就奈何不得。 顾芳独自一人缓缓向巴山走去,也很快消失在了巴山的黑夜中,此刻已回到卧房休息。 黑暗中,司空摘星却还在劳碌,整个山上亮起的灯火并不算多,他很快查看了四五家,也都是一些没有睡着的弟子,在小声说着些什么。 然后门便开了,没有睡着的巴山弟子见司空摘星兀自推门而进,但又因他武功高强不敢喝骂,只好问道:“李四先生,有什么事吗?” 司空摘星嬉笑道:“贵派可真是阔气。” 弟子道:“您客气了。” 司空摘星摇摇头,道:“只是太大了也不好。” 弟子疑惑道:“为什么?” 司空摘星便开始捂着肚子坐到椅子上,还自顾自喝了一口茶水,显得极为难受。 弟子很快会意,笑道:“原来是李四先生吃坏了肚子,我们还以为……,害,不说也罢,我这就带你出恭去!” 司空摘星连连点头道谢,那弟子便道:“随我来。” 话音刚落,司空摘星竟已趴到了他肩膀,弟子又道:“好快的速度,”便往厕所走去。 厕所距离弟子们的卧房并不算远,这就已经到了,弟子便放下司空摘星胳膊,客气道:“李四先生,去吧。” 司空摘星道:“我怕。” 弟子忽然惊道:“什么?李四先生怕黑?” 司空摘星满脸委屈道:“一点也不错。” 弟子只好无奈道:“好吧,咱们同去。” 厕所内,弟子点着灯笼,司空摘星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 弟子不解道:“李四先生奇怪什么?” 司空摘星却摇头道:“没事,我自己玩呢。” 弟子自然不敢怠慢司空摘星,毕竟他是左冷禅等人的盟友,便追问道:“先生还是明说吧。” 司空摘星道:“你果真要听?” 弟子重重点头。 司空摘星道:“好吧,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感觉,你们这群当徒弟的,比师父要有人情味多了。” 弟子不解道:“可是我们招待不周?” 司空摘星的记性十分好,他记得眼前的这位弟子没有出现在刚才的酒馆内,便怪气道:“你们的招待简直太好了。” 弟子听出话外意,忙问道:“可是你们几位大人物有了分歧?” 司空摘星道:“也没什么分歧,不过是想杀我们罢了。” 那弟子一听此话,忽然眼神躲闪,即便只有灯笼的红光,司空摘星却还是看出了他心中有鬼,便继续冷冷道:“我说兄弟,你也怕黑?” 弟子竟点头道:“不错,时常会怕。” 司空摘星早已方便完,此刻已搂着弟子的臂膀,幽幽道:“我想出去走走。” 弟子早已颤抖不止,此刻只颤悠悠道:“不必了,先生。” 他虽这么说,司空摘星却依旧拉着他向外走去,他也丝毫不敢忤逆,此刻已满头大汗。 片刻不到,二人面前便有一个屋舍,灯没有亮,门却开着,司空摘星知道,弟子当然也知道,这是顾芳的屋子。 可弟子却不知道,顾芳不开灯,不关门,代表着什么。 二人已经进去,门便关了,灯也亮了,油灯一旁,顾芳的眼神就好像看穿了一切,直愣愣看着弟子。 弟子再绷不住,竟直接跪倒在地,只是磕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司空摘星也坐到了顾芳一旁,倒一杯水,道:“老弟,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顾芳道:“因为你出手从没空过。” 司空摘星道:“所以你断定我会偷些什么?” 顾芳道:“但没想到是偷人,还没有一点动静,佩服。” 司空摘星微笑道:“还好吧,可他却是个死人。” 司空摘星简直太聪明了,顾芳的确是要杀他的,无论结果如何。 所以弟子现在已蜷缩起来,不知道该怎样。 顾芳便即起身,问道:“你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呸!” 这就是那弟子的第一句话,然后就没有了。 顾芳又道:“再骂些别的。” 弟子愤愤道:“好两个狼心狗肺的商人,我们给了你二人那么多钱,竟还要来要挟我。” 顾芳淡淡道:“因为你们要杀我们。” 弟子讥笑道:“是又怎样?” 顾芳也笑道:“不怎么样,你还知道什么?” 弟子道:“你直接杀了我便是。” 顾芳道:“你当然不怕死,所以才敢骂我,可我却不是什么好人,我还会扒皮,抽筋,挖眼……” “别说了,”弟子已在哀求。 坦言讲,这些酷刑就算用在顾芳身上,他也一样会招,招任何事情。 弟子自然也不例外,便狂吞口水道:“我只知道等顾芳死后,你二人会被暗杀,然后就没有了。” 顾芳继续问道:“莫大在哪里?” “莫大?”弟子道:“衡山掌门?” 司空摘星看他眼神恐惧中满是震惊,却全然没有一点心虚,只怕是的确不知,便向顾芳点了点头,然后顾芳的手就放到了弟子的额头。 他的内力并不很多,直到人死也不及余沧海的一掌之力。 司空摘星正要想办法处理尸体,屋外却忽然有人敲门,顾芳只道:“进来。” 正是顾善独自一人,见地上躺着一位枯瘦弟子,一时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