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玑子的书房就在灰烬一旁,而顾芳和司空摘星便在另一旁,屋檐上的老鹰已经飞走,飞到了司空摘星的手上。 书房的灯已灭了,顾芳二人走到一处无人之地,掏出火折子看向信封:“左盟主,顾芳已死,岳家小女也已发现宁中则众人藏身之处,依我看,不如斩尽杀绝。” 二人看罢,面面相觑,司空摘星小声道:“改吗?” 顾芳想了想,道:“一字不改。” 老鹰便已飞走,消失在了月光下,看着月亮的,不是只有顾芳二人,岳灵珊同样望着那轮明月,在见到宁中则林平之之前,她是不会睡好觉的。 而顾芳却与司空摘星走向屋舍,司空摘星问道:“现在要干嘛呢?” 顾芳道:“睡觉。” 次日一早,顾芳二人被叫醒,一个眼线向他们道:“喂,玉玑子喊咱们呢,快些走吧。” “诸位贤侄听着!”顾芳还没有动,玉玑子便已经走了进来,表情似乎很急,喝道:“岳灵珊等人已被擒住,咱们这就去老地方,将他们全部灭掉。” “啊?” 现场瞬间混乱,许多人问向玉玑子:“全杀吗?” 玉玑子道:“不错,这是左盟主的命令,待那些人一死,华山的高手便只剩下岳不群一人,到时候武林中还是咱们左盟主一家独大。” 眼线们作为嵩山弟子,自然愿意如此,却还是问道:“那这里的泰山弟子呢?” 玉玑子抿了抿嘴,道:“杀!” 众人没有道是,而是怔住,任谁也想不到,左冷禅只是许了他一个泰山派掌门,还有一群少妇,他就可以杀掉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泰山弟子。 看着远去的众人,玉玑子也曾闪过一丝失落,不过也只是一丝,若不是泰山弟子们不让他继位掌门,也许他也并不会赶尽杀绝。 此时他跟在众人身后,眼神愈发坚狠,而顾芳与司空摘星走在中间,司空摘星见顾芳表情纠结,道:“怎么了?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你不期待吗?” 顾芳敷衍地点了点头,他在想,如今的华山弟子武功学了思过崖洞内的剑法,按理说不会被轻易擒住,而且岳灵珊根本就不知道宁中则等人关在哪里,玉玑子又是怎么抓到的。 就算泰山下全是左冷禅的人,就算他们放毒技术如此高超,可顾芳还是感觉匪夷所思,甚至完全不信。 玉玑子渐渐走到了众人前面,来到了一个废弃的砖窑,然后他便呆住,眼睛瞪的溜圆,嘴巴比眼睛还圆。 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如此,包括司空摘星,包括顾芳。 因为砖窑的四周全部都是尸体,穿着泰山弟子衣服的尸体,那些当然是左冷禅的人扮的,可他们现在已经死去,而且死了许多天了。 这也就意味着,宁中则等人跑了,但至于这些人是谁杀的,没人知道。 所有人都拔出了剑,都相当小心地走进了砖窑,挥亮火折子,里面满是红土的气息与难闻的落尘,四下看去,还有满地的断绳。 这显然是有人来救,可这地方不仅相当隐秘,而且还有陆柏带着一些其他高手坐镇,想来是很难营救的,玉玑子看罢,怒喝道:“不是说,他们都中了剧毒,用不了一点力气吗?啊?” 没有人理他,他本来也没什么威信,此刻只是无能狂怒,感觉美好的生活已要和自己渐行渐远。 众人已走了出去,里面实在太黑,也似乎没有什么可看的了。 他们都已走了,此时除了向左冷禅求助,似乎再没有其他办法。 但顾芳与司空摘星却还在窑内,司空摘星看看四周,又看看顾芳,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顾芳微微摇头,他只看到满壁的刀剑痕迹,这能说明什么?似乎只能说明里面发生过打斗,可劫狱,当然是需要打斗的。 正在此时,顾芳一筹莫展,司空摘星却忽然道:“快看!” 他的手指处,是一块半砖,半砖上刻着两个字,魔教。 “魔教是什么教?罗刹教?”司空摘星问道。 顾芳看罢,笑道:“没事了,起码现在他们都很安全。” 司空摘星不解道:“为什么?” 顾芳也一时解释不清令狐冲和日月神教的羁绊,只是说道:“等以后有空再说,咱们先上泰山去吧。” “好吧。” 司空摘星没有再问,只道:“咱们还上泰山干嘛?”他看着顾芳的眼神,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一个连续暗杀顾芳三次的人,就算是天王老子,也必须给他弄死。 路上,苍鹰又盘旋,再次盘旋到了司空摘星的手上,写道:“十万火急,人跑了,还请左盟主能来帮忙。” 顾芳冷冷道:“改。” 司空摘星道:“改什么?” 顾芳道:“好事成双,人全杀,还请左盟主来参加继位掌门大典。” 老鹰飞走了,却又飞来一只鸽子,鸽子腿上纸条写道:“顾兄弟,砖窑往北二十里。” 纸条很小,写不了多少字,但这已足够,司空摘星便道:“现在就去?” 顾芳道:“现在就去。” 司空摘星又道:“那还报仇吗?” 顾芳笑道:“泰山脚下有一家铁匠铺,麻烦司空兄叫铁匠铺的老板来找我,就说顾芳二字。” 司空摘星似懂非懂离去,简直比老鹰还要迅速,很快消失在了桦木林。 顾芳便等在原地,而所谓铁匠铺,其实就是青衣楼第一百多楼,顾芳作为楼主,自然知道自己的二十座楼在什么地方。 没过多久,远处已传来马蹄声,铁匠铺老板载着司空摘星,急匆匆赶了过来,见面就道:“你是我们的顾楼主?” 他的确没有见过顾楼主,只是接到过青衣楼大楼主的通知,说自己已是副楼主了,正楼主叫做顾芳。 便即见到顾芳的腰牌,就很快单膝跪地,道:“您有何吩咐?” 顾芳将他扶起,柔声道:“麻烦你,带一百零八个弟兄,把泰山玉玑子给我做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