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珊是冲,但不是傻,她看着眼前满堂的眼线,显然要比自己的华山弟子要多出不少,便道:“我们的顾师弟在你们这里被烧死了,给个解释吧?” 玉玑子听罢,忽然大惊道:“什么!泰山着火了?” 岳灵珊道:“不错,你不打算去看看吗?” “当然要去,”玉玑子连忙起身,走出门外,他怕自己若再与岳灵珊多呆片刻,就要忍不住失笑。 屋内又只剩下华山弟子,岳灵珊正要去追,却忽然有一团纸包着石头飞来,那力道相当准确,正好飞到了岳灵珊手里。 便即打开来看,上写道:“顾芳未死,务必装下去。” 看着眼前秀丽的文字,岳灵珊嘴角难免上扬,与陆大有一众弟子找上了山去。 玉玑子早到一步,正酝酿情绪,忽然听到身后一句“顾师弟呢?” 便猛然回头,道:“哎呀呀,岳贤侄你有所不知,这里本是天门灵柩所在,这下却遭遇大火,我……我愧对他呀!” 陆大有便道:“天门道长的遗体不应该在山下灵堂吗?” 玉玑子忽然语塞,片刻又道:“那里只是牌位而已。” 他家的事,岳灵珊自然没有兴趣,此刻继续追问道:“那我们顾师弟哪去了?” 玉玑子无辜道:“什么?顾芳贤侄也失踪了?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啊!” 岳灵珊这才发现,自己完全没有证据证明是玉玑子烧死了顾芳,但也不甘示弱,便又愤愤道:“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就只好写信告诉爹爹了。” 说罢已经离去,离开了泰山,离开了这个随时都可以杀死她的地方。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这是陆大有在问,这些华山弟子才发现,没有了顾芳,他们似乎连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面对油滑世故的玉玑子,岳灵珊不懂套话,只是恐吓了一句,想着用岳不群的名声来压一压他,所以此刻她已经写信,将这里的情况告知华山。 山脚下的一处客栈内,岳灵珊的信鸽飞出,天气本就严寒,鸽子便飞得很慢。 玉玑子却早已放出一只雏鹰,这只雏鹰已经拦截了宁中则令狐冲与林平之等人的十几封书信,现在正飞在路上,飞在了岳灵珊信鸽的面前,鸽子便很快死去。 然后老鹰就飞回了一个人的手中,那个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夜光杯,道:“顾老弟,我知道你们的信为什么飞不回华山了,诺,你看。” 顾芳看着雏鹰嘴里的信鸽,又展开信鸽身下的书信,看罢,说道:“我也明白了,可是这鹰为什么会飞到你的手里。” 那鹰此刻不仅在司空摘星的肩膀上停着,还时不时去蹭他,就好像是他的朋友一般。 司空摘星也在摸着它的羽毛,笑道:“嘻嘻,全天下的鸟类都听我的话。” 他可能是怕顾芳不信,又忽然喊道:“飞!” 那鹰便施展翅膀起飞,又听到“落,”那鹰便又飞了回来,司空摘星实在是个训鸟的高手。 顾芳佩服道:“厉害。” 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堆火里?” 司空摘星笑道:“因为从你上山起我就在暗处了。” 顾芳便谢道:“这么说,你还去了华山?”要不也不会知道顾芳来到泰山。 司空摘星却道:“不不不,我承诺过你,永远不去叨扰华山,所以,我去了嵩山,还听到了左冷禅的许多话。” 然后他便跟着陆柏来到了泰山,遇到了顾芳。 当司空摘星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诉顾芳时,顾芳看了看四下的荒野,道:“看来泰山脚下已全是左冷禅的人了。” 司空摘星便道:“所以我们要在这里露营吗?” 顾芳却摇摇头,道:“等我把书信的内容改改,咱们到泰山上住。” 司空看着顾芳,只感觉是莫大的欣赏,此刻已掏出纸币,说道:“怎么改?” 顾芳微笑道:“我说你写,就写,爹,顾师弟已死,我们发现了师娘的行踪,还望速速来助。” 司空很快写罢,又向老鹰道:“乖乖,去吧。” 那老鹰竟真的叼着信鸽飞走,飞向了泰山。 眼看老鹰飞走,顾芳也易了容,和司空摘星一同走上山去。 左冷禅的眼线的确很多,顾芳和司空摘星很容易就换了他们的衣服,此刻已经混在人群中,玉玑子看着老鹰叼来的书信,惊讶道:“岳灵珊是怎么发现那里的?” 那里指的当然是关押宁中则等人的地方,见无一人言语,顾芳竟主动上前道:“也许,是有人泄密呢?” 玉玑子看着易容后的顾芳,道:“也有可能,毕竟那儿人多,万一跑出来一两个也说不准。” 人多?到底有多少?司空摘星便又说道:“有道理,那里关着几千号人,的确不好管理。” “什么?”玉玑子忽然大惊,说道:“左盟主又往里面添人了?” 顾芳眼看就要诈出话来,便道:“我们师父说,泰山脚下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留,这本就是一个周密的计划。” 玉玑子听罢,不由感到烦躁,便兀自离开,走时还带着老鹰。 其余眼线见顾芳与司空摘星在此,便打趣道:“我说你俩今天怎么这么多话,不去看大门,上来显摆什么啊?” “就是,咱师父爱关多少人关呗,咱们当小徒弟的,等到玉玑子当了泰山派掌门,也就解放了。” 顾芳听罢,说道:“可是关那么多人,就不怕出岔子吗?” 眼线便讥笑道:“当时下毒的时候你不在吗?武功再高的人,中了毒,还能有什么劲呢?” 司空摘星便又道:“是是是,太有道理了!” 眼线听着顺心,又道:“害,师父也是的,把那些原来的泰山弟子关押着干嘛去,直接杀掉,叫我们来泰山不就好了吗?” 另一位眼线就回道:“也许,玉玑子还对泰山存有感情,不愿意让泰山灭门呢!” “也是,算了,睡觉去了。” 众人说罢,都陆续离开,顾芳与司空摘星几乎同时看向了玉玑子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