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想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王爷叫手下人抬酒,门开的那一刹那,田伯光钻了进去,由于是黑夜,所以没有人注意,又由于抬完酒后守卫照常巡逻,所以田伯光逃不出去,终被逮捕。 此时顾芳就在酒窖里,酒窖没有任何暗门,只有门口唯一的通道,他当然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所以要跑,似乎只能硬闯。 他已走出来,世子便道:“怎么样?” 顾芳道:“这些士兵,难道就抓不住一个田伯光吗?” 世子道:“随我来。”说罢便即离开。 二人来到昔日的高台,上面仍旧有火炉美酒糕点,不过顾芳可没有空享用了。 世子见四下无人,小声道:“难道你怀疑我府上有内鬼?” 顾芳没有否认。 世子道:“所以是内鬼故意放走了田伯光,然后恰好遇见了金九龄,否则我连人都抓不到?” 顾芳依旧没有否认。 世子道:“这么说,陆小凤真的只是过路?” 顾芳似乎只有点头。 世子却遥望着远处,道:“我不希望是这样。” 顾芳终于开口:“可这更像是答案。” 世子道:“南王府上下千余人,找内鬼谈何容易?” 顾芳自然也明白,他在犹豫,犹豫既然陆小凤将要摆脱嫌疑,他还要不要管这件事情。 世子似乎又看出了他的心思,便道:“顾朋友,无论怎样,你已尽力了。” 他说完又跳了下去,似乎是表示这件事情顾芳可以不管,桌上又留下一沓银票,既然收了人家的钱,那么这件事,顾芳管定了。 他也跳了下去,径直去寻找陆小凤与司空摘星。 那二人竟还在潇湘院,门仍然开着,就好像等待顾芳已久。 见他已到,陆小凤便开口:“怎么样了?” 他的表情自信,似乎已和司空摘星推断出了什么。 顾芳看在眼里,便道:“还差两步。” “哦?陆小凤看着他,问道:“我也还差两步。” 顾芳忽然笑了,欣慰地笑:“陆兄先说。” 陆小凤却道:“我要先说第二步。” 顾芳道:“好。” 陆小凤道:“今天晚上,北郊悬崖。” 顾芳想的也是这个,既然田伯光说后天他会把叫他偷图的人叫来,那么他必然要先与那人见面,而两个贼见面的最好时机,大抵都是晚上。 顾芳微笑道:“那我说第一步。” 陆小凤也已看着他微笑。 顾芳缓缓道:“今天晚上,你去王府。” “啊?”司空摘星忽然跃起,道:“你们是怎么想到一块的?” 陆小凤却没有解释,顾芳也没有解释,因为这还只是猜想而已。 此时日落,晚霞与炉光融合,司空摘星已走,不管田伯光跑到哪里,他都能很快找到,比信鸽都快。 陆小凤也换好易容面具,信步走向南王府。 顾芳则是不需要任何准备,只消在北郊悬崖等待即可,因为司空摘星走时说,今晚那里一定有人。 田伯光竟还在怡情院,他虽已被老实和尚骟掉,却仍旧喜爱那里,这让司空摘星感到佩服不已。 田伯光的江湖经验真的极其丰富,此刻他正在屋顶喝酒,几乎杜绝了一切被跟踪的可能,而司空摘星正在瓦片下,横梁上。 一支烟火冲天,是灰色的,这在冬天的京城根本不足为奇,不过也足够作为信号,远处已闪过黑影,正向着北郊掠去,田伯光自然也跟了过去。 司空摘星就好像一株芦苇,随风飘扬,似乎并没有出一点力气,但却飞得极高,始终在田伯光看不到的地方跟着,轻功练到这种地步,的确令人惊叹。 而在北郊悬崖下,顾芳早已等待许久,下面便是万丈深渊,任谁都不会以为崖壁会有人潜伏。 田伯光已到了,就在悬崖边站着,有四个黑衣人围着他,其中一人道:“有什么事吗?” 田伯光道:“怎么这么多人?他呢?” 黑衣人道:“他不想见你了。” 田伯光忽然暴躁道:“什么?不是说好只要……” 他并没有说完,那四个黑衣人分明已经将他困住,其中一人还掐着他的脖子。 “你不必活着了。” 此话说完,田伯光几乎就要断气。 “慢!” 司空摘星再不能等,此刻已经现身,很快和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其余三人却也没有再杀田伯光,他们都已握紧剑柄,正恶狠狠瞪着顾芳。 “你便是顾芳?”他们居然认识他。 可顾芳却不认识他们,六双眼睛连一双都没见过。 “拔剑吧。” 他们都已拔剑,三把剑同时刺来,剑风凌厉,见所未见。 所幸顾芳出剑也不慢,挡去两剑,躲开一剑,却也感到有些压力。 这四人的武功的确很高,司空摘星很快落败,此刻正和田伯光扭打。 顾芳此刻便以一敌四,荡出一剑,虚影迷眼,很快打掉一人配剑,其余三人势头更猛,一齐杀来,招招不同,有如毒蛇吞象,有如雄鸡啄食,顾芳抵挡费力,只得运气全身,使出紫霞。 其余四人却忽然弃剑,拱手道:“顾少侠,没必要。” 说罢直接跃走。 田伯光快刀势头正兴,忽见一柄长剑挡来,恰好在司空摘星腹前二寸,发现顾芳已经脱身,赶忙收刀,陪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顾芳正要问话,田伯光却忽然口吐鲜血,直接昏厥,显然是中了剧毒。 此时陆小凤赶来,见田伯光昏倒,叹息道:“还是迟了一步。” 顾芳问道:“真是南王府的内鬼?” 陆小凤没有否认,说道:“起码那四个黑衣人是从南王府出发的。” 司空摘星忽然摸向田伯光,在其衣服里发现了一张地图,由一块厚布所制,显然是个碎片。 便疑惑道:“真是他偷的?” 顾芳拿过布块一看,道:“绝对不是,这布还很新,虽然也有酒味,但却是那种酒曲的味道,而且他两面光滑,如果地图是贴在酒缸内壁的话,必然是一面光滑,一面被泡得有些溢丝,所以这地图是伪造的。” 陆小凤沉声道:“不错,所以他是被栽赃的。” 那么真凶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