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嵩山是需要一些时间的,不管怎么说,华山应该能有几天清闲日子过了。 看着林平之与岳灵珊练剑,令狐冲就要和顾芳上思过崖喝酒。 “顾师弟”,令狐冲递给顾芳一个酒壶,道:“你说魔教的人,就一定都是坏人吗?” 顾芳接过,道:“起码曲洋还行。” 令狐冲微笑道:“不错,曲老前辈还曾给过我酒喝,可我觉得,魔教还有一个人也不错,她救过我的命。” 顾芳也微笑,道:“既然不错,你却还是找我来喝酒了。” 令狐冲道:“唉,可小师妹总归是……” 顾芳打断了他,道:“可师父也不许你和魔教的人接触。” 令狐冲饮一大口,道:“我想好了,以后不问对错,不问是非,见到邪门歪道之人,拔剑便杀,这样才能不负师恩。” 说罢已躺在石上,仰天长叹:“可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顾芳沉默不语,这本就是难以抉择的事情,他连自己都管不了,更何况,这里风大,顾芳看到一块大石壁后分明有灰白色的衣角在飘。 此时令狐冲坐起,道:“顾师弟,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顾芳却眼神一撇,令狐冲寻着看去,正欲说话,却被顾芳制止,放声道:“我当然会选择光耀华山。” “对啊!”此刻令狐冲躺在石上,余光却一直看着那衣角,道:“我们华山相亲相爱,岂不美哉?” 那衣角便消失了,令狐冲正想去追,却被顾芳拦住,道:“不要管他。” 令狐冲疑惑道:“是谁在偷听呢?” 顾芳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劳德诺,便道:“先不用管,等以后慢慢抓吧。” “为什么不现在就抓?我华山派怎么能容忍内奸存在呢?”令狐冲显然很急,已跳了起来。 顾芳道:“你若实在想知道,就去问师父吧,看他怎么说。” 令狐冲忽然向顾芳一笑,道:“奥!也对,师父他深明大义,没准早就知道奸细了,只是在利用他而已。” 顾芳点了点头,正打算喝完最后的酒根,天外却飞来一只信鸽,上写道:“顾楼主亲启。” 令狐冲本瞟了一眼,这番已经回避。 顾芳兀自打开:“顾芳楼主,今左冷禅得知计划失败,恼羞不已,遂令我以西域之众上攻华山,许金千万。 而吾深知顾楼主深明大义,武功盖世,我西域众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烦请顾楼主不吝指教,在下于淮河北养心酒楼恭候。 松风子敬上。” 对于如此客气的人,顾芳打算给人家个面子,临走前,便向令狐冲道:“大师兄,一定保护好华山,切莫贪酒了。” 令狐冲点了点头,喝完最后的残酒,顾芳已经消失不见。 此时已是霜降,养心酒楼三楼月台,两个人围着红泥火炉,正醅酒赏月。 松风子实在是儒雅,穿着儒雅,说话更甚:“顾楼主,先暖暖身子吧。”说着已双手递去酒杯。 顾芳接下,道:“松风兄弟,你身为嵩山弟子,怎么……” “唉”,松风子嗫嚅道:“左冷禅为人,我西域人尚且有所耳闻,顾楼主怎会不知?” 这酒的确很暖,顾芳恍恍惚惚。 松风子继续道:“咱们虽不是一派,可君子和而不同,我自然不忍带西域众人与华山交锋,这才请顾楼主来赐教。”说着又拱手作礼。 顾芳道:“你为何不直接与我们岳掌门说呢?我只是一个弟子,又主宰不了华山的事宜。” 松风子道:“可顾楼主乃是华山翘楚,说话总……” “松风兄弟”,顾芳打断了他,道:“你还是把话说的明白些吧。” 松风子想了想,道:“是这样的,在下想尽全力帮助华山摆脱左冷禅的威胁,然后……然后想请顾楼主帮在下一个小忙。” 顾芳感到奇怪,不由问道:“左冷禅当然会不依不饶的叨扰华山,可你怎么就知道我有能力帮你呢?” 松风子道:“因为您破了拍卖行的大案,救出了我的朋友。” 顾芳无奈道:“我可以不帮你吗?” 松风子依然儒雅,道:“当然,这本就是您的选择,可我觉得,您迟早会需要我的力量的。” 顾芳听出了要挟,淡淡道:“你的力量?” 松风子道:“不错,绝对不比日月神教小的力量。”他还在笑,却变成了骄傲的笑。 顾芳没有再问,他已经猜到是罗刹教了,因为西域就那一个大教。 松风子此时又给顾芳煎满了酒,道:“顾楼主放心,您若不想帮,我也依旧会帮助华山,待这阵风波平息,咱们再议不迟。”说罢起身拱手,这是要送客。 所以在他起身之前,顾芳就已经消失在了月色里。 淮河岸,波光艳艳,顾芳忽然很想见见陆小凤,原来被人吹捧求事的背后,要挟也并不好受。 或许有时是爱管闲事,更多的时候是被逼无奈。 顾芳看着手中的剑,一连将紫霞神功整本都推了一遍,这自然很累,所以他醒来时,已被人带回了华山。 面前正是劳德诺,见顾芳醒来,道:“顾师弟,你可醒了,我们一晚上没有见你,这才在淮河边将你找到,怎么样,没有受凉吧?” 顾芳道:“多谢二师兄,大家都去找我了吗?” 劳德诺道:“不错,只是我运气好,先发现了你,我这就去叫大师兄他们过来。” 顾芳道:“不必了,二师兄以后还是尽量少操些心,暗中保护我的,可不止有你。” 劳德诺怔了片刻,陪笑道:“是…是,我这也是关心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顾芳点了点头,见劳德诺离去,令狐这才进来,道:“莫非他是……” “嘘!”顾芳将其制止,道:“不要和任何人说,好好观察就是。” 令狐冲小声道:“那师弟你故意睡着,就不怕他使坏吗?” 顾芳笑了笑,道:“不,他很想拉拢我的,而且有谁会想不开惹青衣楼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