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了……”
林朝辞罕见的有些束手无策。
对刚刚的现象分析了一下。
也是在跟凤栖确认一下刚刚的细节。
语气严肃：“首先，从刚刚这些淤毒反溯的反应中，不难看出，这些淤毒和转世续缘之间的联系并没有中断，它们依然是紧紧相连的存在，就像是汽车尾部的黑烟，看似可以切断，但只要发动机不停止运转，黑烟就不会停……”
“汽车……是什么？”
凤栖有些费解。
而后，被林朝辞随口糊弄了过去。
因为汽车是什么不重要。
这只是一个比喻。
借着刚刚还没跑偏的话，继续道：“其次，这些淤毒跟这些代表着转世续缘仪式运行的情丝，并不是所谓的被排弃物与生产者的关系……或许从一开始，我们思考问题的角度就错了，这些淤毒和情丝本来就是一种混合性物质，只是说，因为苦情巨树机制的缘故，在转世续缘仪式生效期间，这些淤毒被迫排解了出来……没人可以在打散这些聚合体的瞬间，将这些本来就有一部分和情丝连接的淤毒，彻底斩断，哪怕是我，也做不到这一点。”
其实这玩意就跟青菜一样。
一根青菜。
前半截坏掉了。
后半截还保存完好。
换做是你，你该怎么做才能让这跟青菜恢复如初？
正常人都没办法啊！
且，就算是拿刀砍，把坏掉的那部分青菜砍下去，首先，青菜不完整是肯定的，其次，如何判断下刀点，免的这一刀下去把好的那半截菜叶也给砍断了，又是一个相当困难的问题！
“所以……啧，要不就彻底毁灭吧！”
“把这些东西全部清除掉！”
“把苦情巨树也重新刷一下机！”
“实在不行，我再给你重装个系统！”
林朝辞看着疯狂摇头的凤栖，摊手苦笑道：“这也不同意，那也不同意……你这就相当于电脑中病毒了，系统崩溃了，然后你让我拿着这个崩溃的系统，在不修改这个系统的前提下，把病毒删了，然后再把这个崩溃的系统重装一遍……我要是有那个技术能力，早就上天了，假设把病毒删除需要一千个指令，假设这个崩溃的系统只能承受我的一个指令，而重装一个可以承载一千个指令的系统，就代表原本数据被清除，所有现存的转世续缘仪式全部崩溃……你就说让我怎么操作吧！”
“我并不懂什么电脑啊、系统啊、指令啊之类的东西，不过，听上去，应该是很麻烦的问题。”
“对吧？”
凤栖的语气相当平静。
倒也谈不上绝望。
这就像是对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说，我把你的死法从斩首变成了饮毒酒，反正明知道是死，只要死的不是太痛苦，怎么样都已经无所谓了。
有点破罐子破摔那味了。
此外，凤栖也见识到了林朝辞的手段。
也许林朝辞确实没办法。
嗯，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就说林朝辞刚刚在淤毒扩散反溯时的伸手一抓。
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因为她做不到。
迄今为止，苦情巨树容纳的转世续缘契约已经超越万份，而那些淤毒，甚至能影响到她这个大妖王，是她这个大妖王都不敢沾染的东西。
就是在这些前置要素下。
林朝辞刚刚那轻飘飘的一抓。
竟然无视了淤毒的侵蚀。
甚至是同时分化出了万般辖制路线。
将这些淤毒截住。
如同挤牙膏一样。
又硬生生的挤了出来。
重新捏到了一起。
这种手段，她肯定是没有的。
此外，她估计三大妖皇也没有。
总之，既然她做不到，她还知道对方比她强，那么，不管对方能否做到，都轮不到她来质疑。
这点觉悟，凤栖还是有的。
然，正如凤栖之前所说。
林朝辞可不是一个喜欢悲剧的人。
看着这团黑雾。
心头，毛笔挥动。
伸出手掌，如同玩泥巴一样，把这团不规则的黑雾搓成了一个泥球，嗯，更应该说是搓成了一个看似泥球的东西，然后，双手环绕这个东西的表面，努力的滚了滚，一层特殊的力量慎入其中，旋即，纯白色的气焰在掌中燃起，将这枚看上去黑乎乎的圆球纳入气焰中。
“喝！”
林朝辞五指向内发力。
泥球顿时不安的躁动了起来。
一根根纤细的情丝于其中显化。
在凤栖失神的目光中。
这枚黑乎乎的泥球陡然缩小了一圈！
让出了一大片被纯白色的火焰烧到通红的干净情丝，也是被这些淤毒原本侵染并吞噬的情丝！
然，如果只是这么容易被处理。
三少爷也不至于拖上这么多年。
绷！
一根被烧到通红的情丝蓦然断裂！
如同一根头发被扯断！
端口处还残留着白色的火焰！
林朝辞只能暂且停下炼化的动作。
抬手，捏住这根断裂的情丝，操控着另一段情丝上的火焰，把两根情丝放到一起轻轻的一捏。
就像是电焊一样。
把这根断裂的情丝又焊了回去。
看着小了一圈却还是不够小的黑球。
林朝辞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送开了手。
任由这个黑球渐渐扩大。
重新变回原先的雾气形态。
只是在颜色上淡了很多。
凤栖的感觉也好了不少。
可不管是林朝辞还是凤栖，都从刚刚的结果中看出了一件事，也是眼下最让人头疼的一件事。
“情丝的强度不够。”
“这就像是金包银一样。”
“金的熔点是一千零六十四度。”
“银的熔点是九百六十一度左右。”
“当我把外面的这层金子融化后，里面的那截银子根本承受不了……就更不用说再往下融了。”
“这个球越小，需要的气焰就越强。”
“可情丝本身的性质却不支持融化越来越小的球。”
“如果非要融化……结果只会是在这里彻底熔断。”
林朝辞黑着脸。
从这团雾气中拎出一根半黑半彩的线。
也就是情丝。
刚刚，最先被熔断的那根情丝。
在毛笔的加持下，他能让这些淤毒不粘连情丝，已经是极限了，想要在此基础上加固情丝，还是等他成为金丹再说吧，他的法力还不支持他做到这一步，除非他愿意往里面砸寿命。
他只是不愿意看到悲剧。
并不是看不了悲剧。
砸自己的寿命拯救他人，他还没无私到这个份上。
故此……
“思来想去，也只能用那一招了！”
“毛笔！”
“查询解决当前问题的方法！”
“限制……当前我能做到的！”
林朝辞在心里叹了口气。
默不作声的闭上眼睛。
在精神空间里，挥动毛笔。
看着理论上可行的答案。
一时间，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