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按说这时候那客栈掌柜早该生火做饭了,怎不见一丝浓烟?” 陆小浩一边朝着客栈匆匆靠近,一边在心底暗自犯起了嘀咕。 他的目光在客栈方向来回梭巡,不祥的预感如同阴霾一般,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的思绪。 他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脚步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绊住,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原本因望见客栈那熟悉的轮廓而在心底涌起的一丝暖意,此刻仿若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当头浇灭,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重的不安。 林逸风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同一双锐利的鹰隼,紧紧地锁住客栈的方向。 那尚未散尽的薄雾,像是一层轻纱,朦胧地遮掩着客栈,却无法阻挡他探寻真相的视线。 他嘴里低声嘟囔着。 “或许是掌柜今日有事给耽搁了。” 那沉稳的语气,像是在努力安抚众人紧绷的神经,可微微握紧的拳头,却悄然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忐忑。 那紧握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并非如表面那般镇定。 贼眉把高梅往上颠了颠,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又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他却全然顾不上抬手擦拭,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刻意压着嗓子回应道:“这家客栈掌柜有时心情不佳便不给客人做饭,说不定今日有人触了他的霉头。我和鼠眼陪小姐来过几次百岁山,深知这掌柜的脾气古怪得紧。” 言罢,他与鼠眼相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再度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戒备与迟疑。 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周围的每一处阴影里都可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此前他们陪高梅前来时,就遭遇过类似的情况。 当时,有个酸腐书生前来投宿客栈,那书生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手持一把破旧的折扇,一进客栈便开始挑三拣四。 嫌床铺不够绵软,用手反复按压着床铺,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饭菜不够精细,对着桌上的菜肴横挑鼻子竖挑眼,唠唠叨叨地抱怨了许久。 那掌柜本就忙得焦头烂额,被这书生如此折腾,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气之下,直接“砰”地关上客栈大门,闭门谢客。 一整天都不再开张做生意,任谁来劝解都无济于事,那书生也只能灰溜溜地另寻他处。 有了这前车之鉴,众人原本不安的心似乎稍稍得到了些宽慰。 陆小浩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如鬼魅般紧紧缠绕着他,愈发浓烈,挥之不去。 随着他们渐渐走近客栈,四周寂静得令人胆寒,唯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单调地回响着,每一步都好似重重地踏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震颤。 终于来到客栈门前,那扇平日里总是敞开着,带着热忱迎接四方宾客的大门,此刻却紧紧关闭着,像是一张紧闭的嘴,沉默地拒绝着外界的一切。 陆小浩抬起手,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却在即将敲门的刹那间犹豫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仿佛被时间定格,指尖轻触着门板,却迟迟不敢落下。 “砰砰砰!” 敲门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砸在众人的心上。 然而,门后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空洞的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渐渐消散。 “别敲了,看样子,八成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掌柜。” 贼眉缓缓地将高梅放下后说道:“咱们来时的那辆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的竹林里,车上还有些吃食,大家先过去吃点东西,等回到烟雨阁再好好吃一顿。” 贼眉说完,便扶着高梅让鼠眼背起来。从山上一路下来,鼠眼的体力也几乎耗尽了,他的双腿微微颤抖着,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也罢,走吧。” 陆小浩说着,率先朝着竹林走去。他的背影略显落寞,脚步也有些沉重,仿佛肩头扛着无形的重担。 竹林静立在潺潺流淌的小溪两岸,一条木桥横跨溪流之上,因年久失修与结构单薄,马车难以涉足,故而客栈掌柜在对岸竹林里安置了一座马厩。 平日里,那些乘坐马车远道而来的旅人,都会在这儿将马车留下,而后徒步过桥,奔赴客栈歇脚休憩。 然而今日,道路却被一种异乎寻常的寂静所笼罩。 昨日抵达时,尽管浓雾弥漫,视线朦胧,却仍能瞧见些许行人的踪迹,可如今,四下里却仿若被死寂吞噬,静谧得令人心生惶恐。 陆小浩一行人踏入马厩,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惊愕得止住了脚步。 只见角落里横卧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旁边四五匹马也已倒毙。 陆小浩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那两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