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着名牌西装的男人手拿公文包从走廊那头径直朝黎姿曼的小床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黎姿曼见他来了站起身,朝那人微笑,笑得温婉和善,径直从半跪着的苏新皓身边掠过。 她身段轻盈飘逸,走起路来是那么动人心弦,苏新皓感觉有重要的东西从心底划过,他再不抓住恐怕就永远抓不住了。 巨大的恐慌感使他一个起身就要从她身后抱住她,她身旁的男人突然伸出手掌狠狠推了苏新皓一把,差点将他推摔。 “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那男人没回答他,他神情和黎姿曼一样,淡漠寒凉,不可近人。 黎姿曼走进的屋子是抽血化验室,那男人拿着公文包和单子站在门口守护着。 苏新皓跟上去抢过他手里的单子来看,自动献血400cc,黎姿曼已经签好字了。 什么? 苏新皓突然抬步要往化验室冲,被那男人一手勒住了胳膊,狠狠一个过肩摔,他觉得浑身疼痛无比,倒在了地上。 “来人,把他给我赶走。” 那男人黑着脸说着话,走廊那头突然冲过来四五个保镖,一人一手抬着苏新皓堵上了他的嘴,给他五花大绑扔到了路边,动作迅速手段麻利极了。 好心的路人给五花大绑的苏新皓解绑,他起身要跑去医院里,他要阻止黎姿曼献血,她那么瘦怎么能献这么多血呢。 但守在医院门口的保镖和保安对他进行驱逐,他进不去医院的大门,更见不到黎姿曼,一个保镖出手,一个手刀往他后脖颈给过去,打昏了苏新皓给他扔在了医院后面公园的水池旁边。 黎姿曼在献血室抽了200cc血,来到一间病房里,一个面容略带憔悴的女人打着血滴吊瓶流着泪心疼的摸她的头,黎姿曼同样对她流泪。 “好孩子,和妈去新加坡,带着你妈一起,咱们一起走。” 黎姿曼哭着点头,紧紧握着她的手。 …… 命运和她开了一个大玩笑。 时间回到一周前黎姿曼最无助的那个晚上。 黎盈出车祸那晚送入医院的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两个女人同在黎盈的车上发生了车祸。 只是那女人没有黎盈伤势重,到了医院不多时就醒了。 那女人是人尽皆知的人物,外交官黄颖,黄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守在她身边的儿子去找黎姿曼来,她肯定在这家医院。 他儿子孟鹤煜见母亲如此着急立马去ICU病房找,护士告诉她ICU门口身穿睡衣裙的女人就叫黎姿曼,是黎盈的家属。 孟鹤煜走到ICU的走廊,看见听见苏新皓拿黎盈的医药费相要挟逼她签字离婚协议书。 等苏新皓走后,黎姿曼跌坐在地,孟鹤煜刚要走过去,就发现她突然站起来了,拿着手机给保姆打电话要东西。 孟鹤煜干脆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等她处理好事再说。 等保姆走后,黎姿曼去买行军床,铺毯子,收拾行李,等她躺下。 孟鹤煜快步走过去。 “黎姿曼…”他轻唤。 听见有人温柔的喊她名字,黎姿曼睁开眼睛坐起来看他,这人个子高高的,正俯身看她,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正温柔的注视着她,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他伸出修长的手指往上推了推,整个人给人一种即禁欲又温和的感觉。 “你是谁?”黎姿曼小声的问,她眼圈红红的,看起来特别可人怜。 “我是你弟弟。” 闻言,黎姿曼提起精神站了起来,仔细打量他的样貌,唇红齿白明眸皓齿是专门夸他的词,但是他的五官和自己并不相像。 只能说精神奕奕的气质有些雷同。 “我叫孟鹤煜,妈在楼下病房,我带你去。” 孟鹤煜边说边脱下西服外套盖在了黎姿曼的身上。 他身子健硕,他的外套盖在娇小玲珑的黎姿曼身上好像是毯子般宽大。 此时正值凌晨四点。 他口中的妈突然降临在她最狼狈这一刻,不等她喘口气,把这些恶情绪消化一下就闯入她的世界。 黎姿曼迈着大步子和他走着,他步子并不快,似乎在刻意跟随身旁的女人一般。 到了一间有保镖守护的病房门前,黎姿曼心突然开始打鼓震得她缓缓放下要踏进去的脚步,她的生母,在这…为什么会在这… 见了面要说什么?怎么说? 孟鹤煜看出来她停顿的脚步,他轻声开口:“姐,妈和你妈来京市的路上出了车祸,这么多年妈一直没忘了你,只是她身份特殊,她是黄颖。” 黄颖。 这个名字黎姿曼不熟悉也不陌生,电视上,报纸上,杂志上,满是黄颖的业务通告。 促成多国和平发展的奠基人,外交部的顶梁柱,国内优秀妇女大代表,国际慈善大使,国际和平大使,新加坡富商孟元的妻子。 全是黄颖的身份标杆,作为国家级的正面人物,会是她的亲生母亲!! 黎姿曼瞬间觉得今天的一幕幕太戏剧性了,好像是电视剧里的情节一遍遍在自己身上演绎着。 一手掌握多国生死存亡的人物居然是遗弃她的亲生母亲? 她当年,为什么会遗弃一个孩子… 二十四年前她就已经是外交部的佼佼者了,养育一个孩子轻而易举,为什么要遗弃她,又为什么今天才来找她。 而且她是和母亲一起出的车祸,是不是她知道车祸有用的真相。 黎姿曼心里一万个为什么要问她都没有让她踏出脚步分毫,只有她能提供母亲车祸的线索让她本来定在门口的双脚地动山摇。 孟鹤煜见她有进去的意思轻轻推开门,黎姿曼屏住呼吸抬眸,躺在病床上的黄颖虚弱惨白的面庞印在黎姿曼的弯月眼里。 她们四目相对… 好似有心灵感应般,一起落泪。 一起抽泣不止。 “姐,先别哭,来坐这,门口冷,妈,你也别哭了。” 见到黄颖的一瞬间,黎姿曼大脑一片空白,孟鹤煜轻轻拉着她的胳膊,她很瘦,脚步很轻,缓缓朝着病床上泪流满面满心愧疚的黄颖走来,坐在了她病床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