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一生遇到过太多的人,很难记住别人的名字,尤其是无关紧要的人。但虞婉这个名字他已经记住了,就算此后再无交集,应该也会很长时间都不会忘记。 “仙师能给我讲讲你那位朋友是怎么遇到的这种情况吗?”茶室内只有虞婉和陈拙两人,此时距离吃饭还有一会,虞婉就主动询问起了正事。 像虞婉这种人,她们很懂人情世故,更会在最短的时间里直入正题,对她来说时间确实是很宝贵的。 因为这种人活得太通透明白,她们知道自己一生有太多事要做,所以都非常珍惜时间。 陈拙品了一口茶,确实是修士而且是厉害的修士才能享用的灵茶,普通人喝这种茶绝对可以延年益寿。 “此事大约发生在四十多年前,我那位朋友第一次对我提起时,我其实也没当回事,她只说那时出现了重复经历眼前事物的情况。”陈拙开始讲述起来,讲的就是冷秋辞第一次和他说这事的场景。 陈拙隐去了四象星系,苍梧星,这些与五方世界出入很大的信息,但除此之外他都是如实说的,包括其中大量的细节。 “后来有一次我们与人战斗,她又说出现了那种情况,那时候我便记下了此事,两次时间大约间隔只有几天。随后一段时间里,她一共又提起了三次,其中两次还是与人战斗,另外有一次是在一处美景前。不过她对此也毫无头绪,因为出现的都毫无征兆,而且只是瞬间,后面我们又形影不离的相处了十年之间,但她没有再提起过,或许有再出现过,只是习以为常了。” 陈拙将自己从冷秋辞那里听到的几次情况都详细的讲述了一遍,这些事他记得还是比较清楚,因为这世上能让他都毫无头绪的事情不多。 虞婉全程都没有开口打岔,一直都静静的听着,每一个字她都听的很认真,那样子都恨不得拿出纸笔记录。 直到陈拙讲完,虞婉才认真的说道:“先生的朋友与我遇到的情况确实如出一辙,今日我是真的高兴,原来这种事不是只有我一人遇到,而且世上还有人真正的相信。说来也不怕先生笑话,这两月我感觉自己就像被整个世界抛弃了,虽然府中的下人,包括我的父母,他们表面上都顺着我,但我清楚他们内心并不相信我说的话,外面那些人更是说我脑子出了问题,说我是得了臆想症......” 虞婉的心情明显很愉悦,当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你疯了时,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真的疯了。这两个月虞婉是孤独的,如果不是她内心远超常人的强大,意志远超常人的坚定,恐怕也早就认可了是自己的问题。 但是虞婉她坚持了,并且等来了陈拙,这一刻所有的孤独都烟消云散,那种来自灵魂层面的认同,让她对陈拙生出了一种特别的感情。 随后两人共进晚餐,这段时间虞婉没有再和陈拙讨论那种时空重叠的奇怪现象,倒是聊起了一些趣闻,以及修仙者的事情。 原来自从虞婉执掌虞府后,她与北斗宗也有些交往,现在虞府和北斗宗各峰都有生意上的往来,北斗宗在世俗也有一些产业,其中就有虞家的影子。 “这么说的话,虞姑娘对北斗宗肯定很了解,不知道在姑娘眼中,七位峰主是怎样的人?”陈拙很直接的问了一句不太合适的话。 两人毕竟才刚认识,而且陈拙自己还顶着北斗宗长老的头衔,直接问虞婉七位峰主为人,这会让虞婉很为难。 不过面对这个问题虞婉并没有为难,只是认真的反问了陈拙一句:“北斗宗七峰之主都是化神期的大修士,各峰还有数位元婴期长老,不知道先生隶属于哪一峰?” 这的确是北斗宗的高层格局,在五方世界中,化神期修士也确实可以被称为大修士。 陈拙看向虞婉,而后目光坦然的答道:“我本是散修,不久前与北斗宗掌教齐玄诚相遇,敬佩他的为人,答应他的邀请加入北斗宗,自然算是天枢峰一脉。” “原来如此,那看样子北斗宗的格局很快就要大变了。”虞婉点头说道,面露思索之色,显然她是很了解北斗宗的。 陈拙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等着虞婉接下来的话,从一个外人口中,了解到的北斗宗或许还要更客观一些。 片刻后虞婉就继续说道:“先生看人真准,虽然世间传闻,北斗宗天枢峰齐掌教道貌岸然,但在我看来,整个北斗宗却只有他一人值得尊敬,他是一个合格的掌教,也是一个真正心系苍生的人......” 虞婉首先提到了齐玄诚,说出了她心中齐玄诚的样子,这倒是和陈拙眼中的齐玄诚一样。 “至于剩下六位峰主,用各怀鬼胎来形容也不为过。天璇峰之主张素心,虽然为人正直,但对掌教偏见颇深,虽然没有明着与齐掌教作对,但也只守着天璇峰一亩三分地。 天玑峰之主江云鹤,平日里为人最是低调,但我观此人心思最重,恐怕包藏祸心所图不小,这种人最可能临阵倒戈,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