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李彩凤忽然摇摇头,神色复杂,低声嘀咕了一句:“他怎么会嫉妒我和妹妹?这臭小子,难道他不知道,他知道的越多,惩罚的越狠么?” 冯保怕李彩凤误会,忙劝说道:“太后娘娘,奴才私底下觉得,那是因为妒忌,那是因为妒忌,那是因为爱情,没有爱情,哪来的什么醋忌?陛下对两位太后的宠爱,让他有些吃醋。” “这个我自然知道。”李彩凤淡淡一笑:“冯公公,你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在皇宫里做过整容手术,你知道的还不如我一个普通人多吗?” “陛下不会因为嫉妒而生气,那就更好了。”冯保又道。 李彩凤闻言,面色顿时一僵:“钧儿最讨厌的是什么人?你是在怪我,还是在怪妹妹?还是讨厌他?” 就算李彩凤不说,他也是自己来的。解铃还需系铃人,最关键的是,他必须让陈羡之知道朱翊钧此刻的想法。 一个人的想法,很多时候,就是他的行动。 由不得他不小心。 李彩凤听到这个消息后,先是一愣,随后又是一喜。吃惊于他的孩子竟然会这样说;喜的是,她在乎他,所以嫉妒他。 不过总的来说,冯保还是比李彩凤更担忧一些,因此他说出了一句:“陛下不要因为嫉妒而记恨我就好。” 而李彩凤警惕的一句“朱翊钧会讨厌什么人”,让冯保一时语塞,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朱翊钧是不是真的记仇,就是真的记仇。 如果有,会是谁?若他与朱载垕关系匪浅,或许会有一丝怨气。但如果她真的很喜欢自己的母亲和母亲,就应该放下这件事,毕竟,她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和母亲守一辈子的寡妇,而不是一个男人。 朱翊钧毕竟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对男女之事并不是很了解。正因如此,冯保实在猜不出朱翊钧到底在想什么。 天晓得这个小孩在想什么? 众人落座。 不等陈羡之发问,冯保便自言自语道:“你这几天来的次数有点多,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添麻烦?” 陈羡之毫不犹豫地调侃了一句,“这么多次见面,你是不是怕我厌倦了你,以后你是不是要搬到天堂人间去,天天窝在家里?” “哎!”听后冯保叹息一声,“你这次来,可不是为了什么事情,而是为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你可要想清楚了,别看这点小事,可把我给急坏了。” “这件事情,连冯公公都做不到,自然是让人担心的。有什么话,尽管说。怎么了?” “你不同意陛下尽快成亲,陛下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冯保谨记着李彩凤的叮嘱,不要把事情闹大。 陈羡之微微一笑,“没事,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陛下年纪大了,自然是要风流韵事的。” “你就不怕他对你有意见,对你有意见?”看着陈羡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冯保愕然开口。 “我没有任何愧疚,我这样做,既是为了他,也是为了将来的王后,也是为了整个帝国。放心吧,只要他不是傻子,总有一天会想通的。” “就是你一直怕陛下贪得无厌,李太后才会如此小心。陛下好像有些怀疑,昨天他拉着我,让我和李太后私下里说点什么?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隐情?” 陈羡之闻言,面色微微一沉,自言自语道:“他还真是心思缜密。” “是啊!皇上是个很敏锐的人。”冯保补充了一句,“只是碍于李太后的面子,才没有表现出来而已。昨天我都被吓傻了,皇上跟我说的话,你可知道?” “说什么?” 冯保故意低声道:“他当着我的面,明目张胆地说,两位皇后都很喜欢你,甚至比他更喜欢你。” 陈羡之丝毫不以为意,再次微微一笑,方才还带着些许严肃,此刻却是一扫而空。 冯保一怔,诧异看着裴子云:“你比我强大百倍,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不知道冯公公想从我这里得到怎样的回应?” “你好歹露个脸给我看看啊?他是皇帝,想杀就杀,想杀就杀。” 陈羡之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陛下是隆庆陛下,他的母亲与他的母亲与我的感情极好,身为人子的他自然会嫉妒嫉妒,这有什么不对?” “你就不怕陛下恨你,杀了你吗?”虽然冯保谨记着李彩凤的叮嘱,可是看着陈羡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还是没忍住,把事情说得更糟糕了。 陈羡之悠然一笑,“冯公公,多谢您之前的叮嘱。不过,你虽然在政治上很有洞察力,但在这一点上,你还不够成熟。” “哦?此话怎讲?” “我即将前往天堂人间,为何要将陈太后带走?” 冯保灵眼中光一亮:“护身符?” 陈羡之轻笑一声,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可李太后从来没有提过要入内,也从来没有允许过皇帝入内,这是为何?不是我骗冯公公,我很清楚皇帝的脾气,也很清楚隆庆帝的脾气,什么事情该忍,什么事情不该忍。” 冯保点点头:“这个我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冯公公是皇帝,他会因为仇恨而杀死自己,原因何在?就凭我跟皇后娘娘走得近?又不是什么大事,若是因此责罚我,岂不是坏了两位皇妃的名声?” “嗯,有道理。”冯保若有所思。 “当年为先皇配制丹药的碧莲天尊是如何陨落的,相信冯公公也是记忆犹新。” “呵呵,还不是被东宫暗中杀了?我可是听说,这可是你的想法。” “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不让三法司按照规矩来处理这件事?” “这是自然,我可不想给陛下抹黑。” “公公既然知道这一点,我也能明白,我如今的心情。再说了,碧莲天尊跟我能比吗?我不过是拿他来试一试罢了。就算他心里再恨我,看在母亲和母亲的面子上,也不会拿我出气的。惩罚我,岂不是自投罗网?为什么要告诉我原因?” “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冯保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