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雅香回家给罗序做饭。 之前,他们的酒刚开始喝,罗序就和二驴子打起来了。 因此,桌子上的菜,他们也没怎么动筷呢,焖的大米饭还一粒没动。 崔雅香盛了一洋漆盆大米饭,新炒了一大盘木须肉,又炸了一二大碗鸡蛋酱,洗了一把小葱,拿上两瓶酒,然后用方盘给罗序端过去。 “小罗,快吃吧!” 谢金玲帮着放上桌子。 马上就要进去了,罗序也不客气了,闷头吃喝起来。 这是在家最后的一顿饭,罗序要吃得饱饱的。 崔雅香送来的饭菜,够他平时吃两顿了,但今天,他都吃光了,一点儿没剩,两瓶酒也见底了。 吃完了,他抹抹嘴,“真香!” 崔雅香说: “小罗,没吃饱婶再给你盛去!” 罗序说: “吃不下去了!” 之后,大家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平常,大家在一起的时候,还有说不完的话。 离别的时候,反倒没什么可说的了。 大家就静静坐着,等派出所到来。 谢金玲坐在罗序身边,眼泪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罗序也不安慰她了,心想,想哭你就哭吧,我十年八年回来时,你都不能认识我了。 再说,这一走,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好说呢。 可是,左等右等,警察也不来。 这种等,也让人煎熬。 到了下午两点多,终于有人敲门。 “妈呀,警察来了!” 崔雅香惊慌起来。 谢金玲紧紧抱住罗序胳膊,就怕一松开,罗序就会被抓走一样。 张三抠不敢见警察,“崔姐,你去开门!” 崔雅香可不想去。 事情由她引起,她怕警察问起来,不知道怎么说。 “三抠,你去开门吧!” 张三抠只得出去,打开门,看只有程海一个人站在门外。 张三抠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干什么!” 程海说: “我找罗序,他在没在家?” “去去去,不在!”张三抠像赶狗一样,“嘭!”把门关上了。 程海在门外说: “你这小子,我找小罗有事儿!” 张三抠骂道: “滚!你能有啥好事!” 程海说: “开开门,我真有事!” 张三抠骂道: “赶紧滚,别说打断你的狗腿!” 程海说: “你又不是这家的人,我又不找你,扯这个啥用!” 张三抠说: “你给我远点儿扇子,你别管我是不是这家的人,我也不管你找谁,就不让你进来!” 这时,罗序出来了,“三哥,怎么回事?” 张三抠说: “姓程的瘪犊子说找你,我没让他进来!” 程海听到罗序声音,就叫道: “小罗,我来找你有事,传达井口指示!” 罗序说: “三哥,开门!” 张三抠很不情愿,滞扭扭打开门,“小罗不放话,我不会让你进来!” 程海进门,看谢金玲抱着罗序胳膊,他心里一股醋味,但没表现出来。 “程主席,找我干什么?”罗序问。 程海说: “小罗,为了你的事儿,井口班子特意召开一个会议,研究了你的问题,一致同意让你继续上班!孙书记让我来通知你。” 孙书记叫孙千,是五井书记兼井长。 没被开除,这是罗序没想到的。 可是,还有派出所这关呢,“程主席,我打坏了人,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要等派出所处理结果!” 程海笑道: “小罗,这件事不是你的责任,是二驴子挑衅引起的,你属于正当防卫。我和张井长做了二驴子工作,他就是掉了两颗牙,牙根还在,还能长出来,你就拳头巴掌打两下子,没啥大问题。” “张井长出的钱,二驴子在医院住两天就好了,他也同意这样处理!冤家宜解不宜结吗。” 罗序大感意外,“程主席,真的?” 程海说: “我是工会主席,怎么能开玩笑呢。” 之前,罗序还不知道怎样通知家里呢,也揪心家里人知道上火。 现在,工作保住了,打架是正当防卫,他没事了。 罗序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 “谢谢程主席!” 程海说: “小罗,不要光谢我,主要是张井长给你说了很多好话,你该感谢张井长!” 罗序说: “是要感谢!” 谢金玲抬起头,闪动着美丽的大眼睛,“罗哥,没事儿了!恭喜你!” 崔雅香又犯了病,一把拉开女儿,“行啦,没事儿了,该放开了!” 谢金玲只得放手,拧拧身子,跺跺脚,“妈,能不能态度好点儿!” 崔雅香说: “我的态度不好么?亲自送饭给小罗吃,就差喂他了,还要什么态度?大米饭,木须肉,我都舍不得吃,到现在,他还没说个谢字呢!” 罗序说: “谢谢崔婶!” 崔雅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