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除子宫太简单了。这个手术比什么胃大切、肝大切简单很多。毕竟子宫就是个口袋而已,要是张凡当初没选外科,选妇科。
遇上胃穿孔要大切的,他绝对做不下来。就算他再如何的肝,短短两年的时间,张凡绝对拿不下来普外的大手术。
可选了外科,又在各个科室肝了很久,而且妇科又被称为小外科。所以,切子宫,对于张凡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分离,精准的分离,血管提前结扎,说个不好听的话,张凡如同在解剖尸体一样,因为一点出血都没有。
子宫连着阴(a)道,这两个结构很是奇特。未怀孕的子宫像个烧瓶,而阴(a)道则如一管子一样套在烧瓶上。一旦怀孕,这时候,子宫就如大西瓜带蒂。
华医早早在古代,就认为肾和生殖有关。当年的前辈们没有现如今的设备,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确认的,他们的思想真的太牛逼了。
按照现代胚胎学来说,睾(a)丸、阴(a)精、子宫、阴(a)道,其实都是由中肾管形成的,就是因为雄性激素的多少决定了它到底长成啥。
说人话,其实就是身体的先弄了肾脏,然后剩余的材料就弄了一波生殖系统。奇特的是**和子宫原本都是一个细胞,可这个玩意长着长着就发生了变化。
子宫的细胞成了更能伸缩还能脱落的细胞,而阴(a)道细胞则成了耐磨的鳞状细胞。原本是双胞胎,结果最后倒一点都不像了。
而阴(a)道和子宫的连接处,子宫颈就难做了,靠近阴(a)道的是鳞状上皮,而靠近子宫的一面则不是鳞状上皮了。
人体常规的癌症,大多发生在这种两种组织的交界处。而且特别容易病变,所以华国每年的双腺一件的普查真的太好了。女人一过30岁,一年一查,是必要的。
结扎,韧带这个玩意是不透明的。就如牛板筋一样,是奶油黄或者明黄色,人的韧带虽然没牛的那么坚韧,但也是不透明的。而且子宫的韧带就如同一个扇子一样铺盖在子宫左右,然后动脉静脉行走的地方,它变厚成管道。
而子宫就如同一个挂起来的美女鱼一样,左右手是卵巢,左右胳膊是两侧的动脉静脉,子宫体是美人鱼的身体,而子宫颈和阴(a)道,则为美人鱼的尾巴。
真的,仔细想想,这玩意非常的形象。
现在,张凡搞的就是先断美人鱼的胳膊,两头缝合粗线结扎,中间用剪刀咔嚓一下,胳膊断了。“嗯!”向医生原本想提醒一下张凡。
可看到张凡非常利索的剪断了动脉后,没见液体出来,也就再没啃声。因为这里非常危险,动脉下方2cm就是输尿管,这也就是所谓的桥下流水!
切断动脉,张凡用手轻轻的按了按子宫后,对着麻醉师问道:“怎么样,老程。”
麻醉师当然知道张凡问的是什么,“血压开始慢慢起来了。但是,我刚听了一下,肺里面出现了大面积的湿罗音。”
“水肿了,哎!”张凡无奈的长长叹了口气。
“不错了,张院。今天要不是咱们配合的流畅,说不定就撩台子上了。现在就看她的命了,命大或许能抗过去。”向医生安慰了一下张凡。
这种事情真的很无奈,栓塞,太可怕了。虽然张凡他们早早制止了病情的延续,但是就哪几分钟的缺氧时间,说不定已经造成了无法恢复的损伤。
“大弯钳!”张凡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大弯钳直接咔嚓一下夹持在已经游离的子宫下(a)体,宫颈未出血,就不用再切宫颈了。说实话,切宫颈太麻烦,而已患者年纪不大,能保留就保留。汪汪汪知道毛!
子宫要是不说细胞成分,单就肉眼来看,也就是一个大一号的膀胱。里层是粘膜,中间是肌肉,比膀胱厚实多的肌肉,外层是防摩的外衣。
吃过小肚子的人都应该知道。
手起刀落,寒光闪过,子宫体沿着大弯钳夹持的上方全部脱落了。
缝合,这里的缝合就要讲究了,必须缝合紧密,不然有了缝隙就麻烦了。“可吸收线!”张凡接过可吸收线开始缝合起来。
不能吸收的线都是黑色的,而可吸收线一般都是蓝色的。八字缝合,这种缝合的好处就是缝合比较精密。
什么是八字缝合,简单的很,比如有人话多,就把他嘴唇缝起来,用八字缝合。
弯针先从下嘴唇的左边进去,再从上嘴唇的左边出来。然后横拉过嘴唇,直接在下嘴唇的右下方进入,再从右上侧出来,然后,横拉过来,在左侧下缘的地方打结剪断。
然后嘴唇表面被打了一个x。这就是所谓的八字缝合。
张凡缝合,打结,向医生剪线,两人配合的非常利索,真的要感谢欧阳的转科规则,不然今天,张凡就是干指头沾辣椒,没辙。
一点一点的缝合,一点一点的闭合。最后,只能看到一个如同肉通道的东西孤零零的盛放在盆腔中。
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男的东西被硬塞进了肚子一样!
手术,做完了。但,女人只是被从阎王手中拉出了半个身子而已。还有一半还在阎王手中。生死未仆!
至于能活不能活,真的,张凡没把握,他现在只能说,患者不会因为大出血死亡了。
平常的手术,医生们肾上腺素一般不会怎么飙升,可这种产科的大出血外加羊水栓塞,肾上腺素飙升的都快枯竭了。
当张凡做完手术,缝合了腹腔后,一众医生坐在了手术车的地面上,太累了,肾上腺素衰退后,他们的身体微微都有点颤抖。
护士长羡慕的看着这帮医生,她还不能休息。她还要换液体,调节监护仪。
“怎么样?她还有希望吗?”忽然蹲在犄角格拉里的白人医生问话了,他如同一个没娘的孤儿一样。
张凡都把他忘掉了,随着翻译的说话,张凡他们看向了这位白人医生,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这位医生如同度过了十几年一样,忽然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目前大出血被制止了,子宫已经切除了。但是,羊水栓塞是不是已经造成了她无法挽回的症状,现在还不知道。”
“胡大!谢谢你,谢谢你!”哆嗦着嘴唇的他,泪水在眼中打圈。内疚,无法言表的内疚,虽然言语不通,但是张凡懂他。
今天他要是妇科医生,出现羊水栓塞,就算患者没抢救过来,他都不会内疚。因为他尽力了,可他不是妇科医生,他觉得是他的因素让患者栓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