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未曾预料到,那位素来刚正不阿的裴将军,竟然孕育了如此顽劣的后代! 裴缙霄依仗皇上的宠信,在京城横行霸道,这样的人终究会变成西魏的隐患! 那张熟悉的面容…… 皇后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早已离世多年的女子,每次见到那张脸,她都感到心头仿佛扎了一根刺,急需拔除! “裴大人醒来了!” 屏风后传来一声惊喜交加的呼喊,西魏皇迫不及待地冲了进去。 “孩子,你觉得何处不适?” 谢茯苓只觉得一阵寒风掠过,眨眼间西魏皇已坐在床榻边,他的目光似乎只聚焦在裴缙霄身上,看到裴缙霄虽然睁着眼睛,却毫无反应,顿时焦急万分。 “不惜一切代价,务必将他治愈!”他几乎是咆哮而出,而旁边的胡老院使立刻回应:“裴大人所受的只是皮肉之伤,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略显虚弱,只要调养数月,便可恢复如初。” 听到这话,西魏皇才稍微放松下来。 这时,他察觉到皇后投不满眼神,这才想起她刚才的言论。 “缙霄,朕将如此重要的职责交托于你,结果却仍生变故,你难逃其咎,即刻暂停职务,再罚俸禄半年!” 西魏皇故意摆出一副严肃姿态,皇后顿时脸色一沉。 暂停职务,实则不就是让他好好休养生息? 罚俸半年,对于平日里贪婪无厌的裴缙霄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再次如此! 甚至没有像以往犯错时那般,被投入牢狱,遭受严刑拷打! 在旁人眼中,皇上虽然器重裴缙霄,但同样严格,稍有过失便要受罚,然而皇后却深知,遇到重大事件,惩罚总是轻描淡写。 君无戏言,此刻若她再有何怨言,便是对圣上的不敬。 谢茯苓眼神一凝,她终于明白为何先前会觉得皇上与裴缙霄之间有着不同寻常的亲近感。 他们的神情、习惯动作,竟然如此相似。 就连刚才的怒吼,都让她想起那日在矮墙边,裴缙霄紧张焦虑的模样。 是她多虑了吗? 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是故人之子,私下接触频繁,所以在行为上不自觉地相互模仿? 就在这关键时刻,裴缙霄突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微、微臣领罚……只是微臣有一事相求。” “无论何事,等你康复后再说!” 身受重伤,声音如此微弱,听得人心疼不已! “皇上,此次多亏了谢小姐,否则广场上将会多一具尸体。” “胡说!朕绝不允许你出事!” 当裴缙霄提及她时,谢茯苓的心头不由得猛地一跳,预感到即将有不幸的事情发生。 只见西魏皇目光转向她,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赞赏,“果然是虎父无犬女,朕记得谢将军也是射艺高超,此次谢小姐立下大功,自然应当受到奖赏。” “皇上,她拯救了我,但也因此成了众矢之的,微臣不愿恩将仇报,损害她的利益,所以……恳请陛下恩准赐婚!” 语音刚落,四周顿时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征西王脸色一沉,这个不成器的家伙,不是说不想恩将仇报吗? 赐婚之议? 成为他那尚未入门的妻子,恐怕这才是引发众怒的导火索吧! 真是令人愤慨,重伤之际竟还趁机提出这样的要求! “皇上,裴大人因伤势过重而意识不清,他所说的言语不可轻信!”杨国公急忙开口,因为他明显感受到了西魏皇身上散发出的愠怒气息。 不可轻信? 然而西魏皇看向谢茯苓的目光却悄然改变,越是在意识模糊的状态下说出的话,就越接近真实。 他并非没有听说过外界关于二人的流言蜚语,只是习惯了,未曾真正放在心上。 但眼下裴缙霄当面提出这样的请求,就不得不严肃对待了。 不等西魏皇作出回应,床上的男子又再次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泛起一丝淡然的笑意,“就算陛下不降旨赐婚,微臣自有主张,自会安排自己的婚事。” 此语一出,众人立刻惊得倒吸一口冷气。 自己做主? 他的言外之意,难道只是通知陛下一声而已? 这个狂妄之徒,竟敢趁自己重伤之机,利用陛下对他的同情,口出狂言! 众人都被留在宫中接受盘查,短时间内似乎并无放行的迹象,气氛异常紧张而慌乱。 “茯苓姐姐怎么了?!” 此时,谢茯苓已经返回了杨湘湘兄妹的居所,尽管他们只是轻伤,但她仍然放心不下。 刚刚为他们诊脉完毕,她的身体突然僵硬了一下,杨湘湘立刻紧张地握住了她的手,“是不是伤势恶化了?我就说那么危险的地方,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这位年轻的女子急得眼眶泛红,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过去的想法太过天真,这是杨湘湘首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死亡。 她曾梦想从军行医,亲临战场救治伤员。 但刚才,她却被恐惧束缚,双腿无法前行,若非杨毅渊及时保护她,恐怕她的头部已经被飞来的火石炸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