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与母亲都竭力劝说她,让她看在您的份上,不要给王府带来一丝一毫的困扰。然而,她却贪得无厌,任何一点成就都要据为己有!” 天知道此刻的临川郡主心中有多么洋洋得意,她本认为一切如意算盘都将落空,岂料谢茯苓竟然不知天高地厚,没有立刻逃离这片是非之地,反而傻傻地等待着国公府找上门来! 现在国公夫人服用了她的药物,即便今日幸免于难,但在未来的十天半月中不幸离世,那罪责也将永远钉在她的名上,无法抹去! 征西王闻听此讯,面上显露出几分烦躁,心中却忧虑着那个孩子本就处境堪忧,若再被国公府记恨,恐怕还未等皇上的奖赏降临,便已遭受一顿严厉的责罚! 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刚才就应该力劝母亲,不要将那个孩子拖入这滩浑水之中! 目睹他的神情,征西王妃终究按捺不住了,“看来王爷是决心继续庇护她了?我们征西王府与国公府世代交好,难道真的要为了这么一个谢茯苓而结下世代之仇?” “从前婆母就看不起我,如今我的侄媳妇捅下了这么大的篓子,甚至还要连累王府,若不采取大义灭亲之举,将来我该如何自处?” “住嘴!”征西王爷脸色骤然阴沉下来,征西王妃咬紧牙关,她的心中充满了嫉妒与愤怒。 明明这些年来她全心全意,甚至为他生儿育女,好不容易赢得他几许青睐,如今却一切归零! “父亲,母亲都是为了王府着想,是表嫂想要毁了我们,您怎能如此不明是非?!” 临川郡主已经许久未见他们争执,没想到事情发展至此,父亲依旧对那个女子心怀偏袒! 就在这关键时刻,杨二公子翩翩而至,征西王妃忍俊不禁,心中暗喜,这次谢茯苓定要倒霉透顶! 她再无暇关注征西王,而是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姿态,“我们王府真是羞于再见老国公,令人惋惜不已。本王妃这就做主,让谢茯苓跪地请罪,为老国公赔罪!” 杨二公子一愣,眼神顿时凝重,惋惜之意? “王妃误会了,我母亲服用了昭平侯世子妃的药物,已经将体内的毒素清除干净,现在正需要她施针治疗,脉象已有起色,我是专程来感谢老王妃的!” “不过,看来我来得不巧!” 他刚刚已经听得清清楚楚,原本以为征西王妃与临川郡主渴望自己母亲得以救援,哪知道她们竟然如此伪善,为了保护自己,竟然还劝说世子妃置身事外! 此言一出,征西王妃和临川郡主惊讶地对视一眼。 病情有所好转,这怎么可能? 谢茯苓的药物……难道又发挥了效果?! 那对母女的惊愕表情落入杨二公子的眼中,使他更是怒火中烧。 他本不应多言,但最终还是忍不住走到征西王爷的面前。 “族中的子弟们都说,当时王妃与郡主竭力鼓动世子妃为我母亲开药,这真是令人喷饭,她们明明都不相信世子妃有这样的能力,却还如此起劲地推波助澜,现在却又说世子妃是想独占功劳?” 深入一想,征西王妃竟然想利用自己母亲的生死来借刀杀人! 真正用心险恶,想要破坏两家关系的人是谁,征西王爷应该已经听出来了吧? 征西王妃立刻察觉到自家丈夫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厌恶,她脸色一变,赶忙上前解释,“二公子听错了,临川并没有那个意思……” 然而,杨二公子只是冷笑一声。 “现在世子妃是我们国公府的大恩人,如果有人敢对她不利,杨家绝不会坐视不管!” 留下这句话后,他向征西王行了一礼,然后转身离去。 征西王妃顿时慌乱失措,只见自家丈夫的眼神更加冷漠,他毫无感情地说,“费尽心机对付一个孩子,你就是这样作为一个长辈的吗?” 看着那阴沉离去的背影,她嘴唇发白,临川郡主不甘心地走到她身边,“母亲,难道我们又被谢茯苓利用了吗?” 真是让人咬牙切齿! 那个女人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让人难以置信,我们本想这次能让父亲看清楚她的真实面目,哪知道反而增加了他与母亲之间的误会! “母亲别急,我倒要看看谢茯苓是否真的有妖术!” 临川郡主急匆匆地朝着国公府的帐篷走去,路过一个角落时,竟然听到了一阵斥责声。 明明是实质性的病症,他们却执意采用针对虚症的药材来治疗,这无异于在烈火上浇油,火光虽可暂熄,但反扑之势将更加猛烈。那位谢茯苓,分明是企图置国公夫人于死地! 被逐出帐篷的文院使已经愤怒至极,脸色铁青。 杨二公子刚才还对他施加威胁,勒令他细心照看外头的难民以弥补罪过,否则必定会上奏朝廷,状告其罪! 真是可恨,他这样的尊贵身份,竟然还需小心翼翼地伺候那些平民? “然而师傅,国公府根本不听我们的辩解……”身旁的御医们也感到无比委屈,平日里走到哪里不是受到顶礼膜拜,毕竟在西魏,真正精通医术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除了圣上,又有谁会如此对待他们? “那是他们的无知!国公夫人并非仅仅病了几日,明明是我们累积的药效显现,那个谢茯苓却总是来贪图便利!哼,不出三天必定会有大麻烦!” 暗处的临川郡主立刻松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原来如此! 谢茯苓不过是让国公夫人暂时回光返照,等人死在她的针下,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来辩解! 在国公府这边,众人仍然不敢有丝毫大意,前车之鉴让他们担忧再次失望。 “祖母,不如我们再试试文院使的药方?”杨二公子的宝贝孙女杨娴娴紧紧握住国公夫人的手,“世子妃毕竟并非医家出身,孙女实在是担心……” 然而,国公夫人却和颜悦色地摇了摇头,“不必再折腾了,这些年,祖母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舒适的感觉。” 腹部的剧痛,咳血的恐惧,她再也不愿回想,她已经忘记了多久没有体验过这种全身轻松的感觉。 就好像卸下了沉重无比的枷锁,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