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苹:“没问题。”
她上哪有问题去呀?
叶采苹所有关于沈夫子的信息,都是从钱夫子那里来的。
钱夫子可没说过沈夫子的年纪,只说他中过状元,教了十几年书。
对于正常人来说,想中状元,就算天赋好,怎么也得三十来岁,再教上十几年书,不得有五十多了吗?
当时钱夫子介绍沈夫子时,那白发苍苍的老人露出一脸敬佩的表情,自然让人觉得沈夫子比钱夫子更年长。
不料,沈夫子只比她年长三岁。
十七岁就中状元,这都是什么天才?
叶采苹不由想到李志远。
李志远去年也是三十三,只中了个烂秀才。
人家比李志远还小一年,却走完了科考全程,还当了十余年夫子。
要是让李志远知道有这样的天才存在,不知会不会吐血。
想想,就有趣。
不过这沈夫子保养得也忒好了,三十多的人了,看着像二十五六似的。
但她想到现代那些三四十还演霸总的男演员,便也释然了。
“叶娘子?”沈知晏见她在那发呆,不由唤了一声。
叶采苹有些尴尬,屈膝一礼:“这些天,多有得罪。”
“无事。”沈知晏望向叶轩:“你叫叶轩?”
“是。”叶轩听得他十七岁就中状元,对沈知晏更敬重了。
“你念书几年了?”
“学生少时念过三年蒙学,直到去年十月,才又拜了一位夫子,把以前缺的基础补了起来,现在已经在做经学。”
沈知晏神色平淡,接着便给叶轩出了三道题。
叶轩全都一一答了。
沈知晏听着就知叶轩什么水平了,摇头:“根基薄弱,但灵性尚可。今年县试,可准备下场?”
叶轩冷汗都快出来了:“不敢。”
钱夫子说了,以他的根基,得再磨两年。
沈知晏道:“你每天辰时来此,午时前离开。我每天只给你上两个时辰课,其余时间你回家自己读书。不准再跟别的夫子做学问。”
“是。”叶轩点头。
“还有,今年县试,要是过不了,我便不会再教你。你以后也不准对外说你做过我的学生,懂了吗?”
叶轩愣住了,过县试?
县试可是四月下旬呀!还有一个多月时间,以他的水平怎么过?
“轩儿,快答应。”叶采苹却催促他。
她知道,沈知晏之所以说出这种话,那就是叶轩经过调教,有过县试的能力。
“是,学生一定尽力而为。”
沈知晏颔首:“你们先回去,明天再来。”
“是,谢谢老师。”叶轩松了口气,站起来。
“谢谢沈夫子。”叶采苹笑道,“对了,不知束脩如何?”
沈知晏端起茶盏:“不用。只要学生上进,不给我丢人就行了。”
“谢谢。”
叶采苹一看沈知晏就知道不缺钱。但不用给银两,不代表不用给别的。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需要维系的,到时弄点特产给他!
“那我们先回去了。”叶采苹说完,见他点头,便带着叶轩一起离开。
沈曼曼追着出来:“我送你们。”
直到出了大门,叶采苹才说:“你个小丫头,竟敢捉弄我。”
沈曼曼瞪大眼:“呦,以前沈小姐沈小姐的,现在事情办成了,就小丫头,变脸比翻书还快。”
“再说,我也没捉弄你。我可没说钓鱼的那位公子不是我爹,婶子你笨,没猜着。而且,我的方法是不是很灵?”
说完便笑了起来。
叶采苹叹笑:“是是是,真的很灵。谢谢你。”
“你的谢,只用嘴巴说的?”
“那你要什么?要不要再给你做甜点?”
沈曼曼想了想:“以后再说。”
“行吧。”
……
钱夫子家,书房。
叶轩给钱夫子行了跪礼:“夫子,学生明天起,就得跟着沈先生做学问。这段时间,谢谢夫子的照顾。”
钱夫子也红了眼圈,急忙把他扶起来:“将来你若有出息了,不要忘了老夫就行了。”
“夫子对轩儿的恩情,轩儿会永远记挂在心。”
叶采苹站在一旁,看着这师徒俩哭唧唧了一会,这才说:“钱夫子,你害得我好苦。”
“我哪害你了?”钱夫子一头懵。
“你竟然没告诉我,沈夫子这般年轻!”
“我没说过吗?”
你觉得你有说过吗?唉,算了!叶采苹轻吸一口气:
“夫子,上次我跟你说过的,请女先生这事可有眉目?”
钱夫子:哎呦我去,忘了!
想了想才说:“那个……老夫向几个老同窗打听过了,并没有合适的。那沈夫子是京城来的,在这方面见识更多,叶娘子不妨跟他打听下?”
叶采苹一想也对。
但沈知晏有些冷,收学生也是不情不愿的,还不收束脩,总不想麻烦他。
她得送他点好东西,才好问。
叶采苹看天色,叶大全差不多来接她了,便到小镇入口那里等。
待叶大全到了,便一起到钱夫子家接人。
叶轩早就把行李收拾妥当,和叶鹏上了牛车,一起回家。
晚上,全家都知道叶轩正式拜师成功了,一阵惊喜。
叶老太杀了两只鸡,叫上二房几口,一起庆祝。
饭桌上,韦氏简直羡慕坏了,找了个京城来的夫子,而且还不用交束脩。
韦氏便揪着叶鹏问:“鹏儿,你念书到底行不行呀?”
叶鹏翻着白眼:“我不是早说了嘛,不行。是娘非要逼着我念的。咋样,现在我能不念了是吗?”
说着,双眼亮了亮。
韦氏一噎,看样子,儿子是真的不想念。
韦氏心里不断拉扯着,她可不想儿子就此放弃,她还指望他中个秀才呢!
但念书也太贵了!
人家叶轩连束脩都不要,叶鹏却要二两!
而且叶鹏还不想念!瞧那样子,怕是真不行了。
韦氏皱着眉:“你是真不想念了?可不能骗娘的!再努力一把不行吗?”
叶鹏没好气,连嘴里的鸡腿都没味了:“我已经尽最大的力气了。”
韦氏抿着唇。
叶二全一看就知韦氏心里想什么了,没好气道:“行了,吵什么。四月不是要考县学吗?都快跑到头了,就不念了?再怎么也得考一考,到时不成了,不念也没遗憾了。”
虽然叶二全以前不赞同叶鹏继续念。
但不赞同都坚持这么久了,四月就能考县学,现在已经二月二十了,再怎样也得考一次才像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