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死? 呵呵! 跟她何干? 木婉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同时脸上的讥讽也毫不掩饰,始终,头都没回,任由身后的人歇斯底里的苦苦哀求痛哭流涕,毅然而决然的离开了监牢。 而她也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在马车里等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就在她微微有些不耐烦,犹豫是不是先离开的时候,终于,听到脚步声临近,掀开帘子,就看到一身绯色官袍的卢枫站在马车前。 “她说了?” 虽然是在问,可木婉云语气里却是笃定。 卢枫也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判断,毕竟知女莫若母,换过来,也是一样的。 或许一开始,他还不清楚木婉云跟陈氏说那番话的用意,可现在,他自己全然看的清楚。 其实在陈氏提出要见木婉云才肯说的时候,他就有过怀疑的,之所以,还是让人去给木婉云送信,也是出于试探,还有别的一些原因。 原本他以为陈氏已然知道真相,对这个曾经被她伤害的女儿,应当是愧疚,悔恨,涕泪交加的,可是没想到事情显然让他有些意外。 想到这里,他心里有些复杂,暗暗揉了揉发疼发酸的眉心,在心里沉思着,最终还是犹豫开口,“抱歉,我以为…” “不用如此,毕竟她与常人不同,而我也借机说出藏在心里许久的话,说起来,也该我感谢卢大人才是。” 木婉云看出他心里所想,在他开口之前,抢先一步开口。 卢枫一怔,随即扯了扯唇。 “我也是头一次见陈氏这般人,你…别太在意…” “卢大人多虑了,以前或许还在意,如今,我是真的不在意了,只是,她都已经沦落到如此境地,竟然还是那副样子,我还是低估了她的厚脸皮…” 木婉云讥讽一笑。 在她见到陈氏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清楚,陈氏找她绝非愧疚悔恨跟她求和,而是想利用亲生母女的关系,高高在上施舍般,让她帮她翻案保命。 可她自始至终没给她机会,陈氏最后才会直接喊出让她救她。 卢枫也觉得讽刺,母亲生养子女,养育子女,子女尽孝本是应该,可陈氏这般,他也觉得不好置评。 木婉云见卢枫这般模样,心道,让一向严谨刻板的大理寺卿跟她说这些,也是有些为难他了。 而她也不是为了这些闲话家常才会留下。 木婉云不愿意浪费时间,虽然事关案情,她本不该多问,可是她心里总觉得想不通。 她不认陈氏,可到底也看不得她被人当成替罪羊,替人背锅。 主要,相比陈氏,她更不愿意看那个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所以,思索再三,她还是开口。 “卢大人,可否上马车,我有些想法,想跟卢大人分说。” 虽然男女有别,可是,公然谈论案情,也的确有些不合适。 似乎是怕卢枫误会,不等卢枫开口,她又补充,“我并不是想为她求情…” “我自然知道。“ 看出她误会了,卢枫扯唇轻笑,随即颔首,继而躬身上了马车。 马车上,两人只是静默了片刻,卢枫便干咳一声开口,把木婉云离开后,陈氏交待的昨晚案发时的细节和盘托出。 按照陈氏所说,她当时虽然淋了雨,旧患加上淋雨,她发起高热,身上乏力,可思绪却还算清晰。 她当时质问木尘,却被木尘掐住脖子,后来,她为了奋力挣脱,便拔下头上金簪朝着木尘刺去。 可她只记得自己刺进木尘脖颈,而当时,金簪刺入,反而激怒木尘,让他更加疯狂的掐向她。 只是仵作验尸,木尘却是死于胸口那一刺。 而那根簪子也是陈氏的,只是两根刺入的力道却差别不小。 这也是卢枫存疑的地方。 只是陈氏虽然已经交待了她所有能想起来的所有细节,可是却也并没有推进案情。 目前所有的证据,仍旧指向陈氏。 她先前又已经认罪过,而木家的下人当时也是亲眼所见屋子里只有他们。 听完卢枫的讲述,木婉云并没有急着说话,反而沉思了一瞬,才又开口,“我并不懂断案,我只是觉得陈氏没有杀人的胆量,而且,诚如你所言,她之前差点被木尘掐死,都没有爆发出那样大的力气,后来被木尘掐的几近窒息,又哪里来的力气,能一击毙命,送木尘去见阎王?” 木婉云的话,也是卢枫的疑虑。 只是如今案子闹的沸沸扬扬,大理寺外不少人都催着给陈氏定罪。 木蔺更是亲自来让陈氏给儿子偿命。 听到木蔺也来过大理寺,木婉云嘴角的讥讽几乎是压不住。 如今局面,对谁有利,那肯定是木蔺了。 毕竟,木尘已经废了,陈氏又知道了他养外室的实情,此时她被定罪,那可是为他那心爱的人外室腾位置。 可卢枫也已经求证过,当时木蔺并不在木家。 所以,木蔺基本上可以排除。 而木家其他的下人,又都有不在场证明。 甚至崔瑶都有。 想起崔瑶,木婉云有些忍不住多想了一会儿。 要说木尘死,对谁有利,除了木蔺,那就是崔瑶了。 毕竟,崔瑶巴结木尘,嫁给木尘,也是为了过上穿金戴银的好日子,可没想到,最后事与愿违不说,沐辰如今还成了疯子。 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不会动心思,可如今政令刚颁布,政令规定,不管是被休还是和离,亦或者是守寡,都要在半年之内嫁人。 这就不得不让她多想了。 而她地话,这正是卢枫所想的。 两人交换了一些意见,最后还是一致觉得崔瑶的可能性更大。 木婉云见卢枫跟自己所思不谋而合,心里松了一口气,最后对他拱手一拜,“查案,我不如大人,一切交给大人了。” “职责所在。” 卢枫对她回礼,随即便下了马车。 也是这时,突然有人急匆匆来报,“卢大人,出事了,木家那个少夫人,身穿孝服,跪在大理寺门前,非要替陈氏请愿,说她夫君的死,跟陈氏无关。” 闻言,卢枫一怔。 木婉云也下意识掀开车帘,脸上快速闪过一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