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云也不解宋曦月到底要做什么,可马公公不发话,她也只能在马车里等着。 好在很快,三皇子谢君宴和宋曦月就一起回来了。 她看到马公公脸色明显好转,长长松了一口气,可下一秒,谢君宴就走过来,掀开车帘就要坐上来。 吓得马公公目瞪口呆,一脑门的汗,却不得不出手阻拦,小心赔着笑脸。 “哎呦,三殿下,您这是做什么,这马车是专门接木小姐进宫拜见太后的。” “对啊,进宫,拜见太后,怎么,我不能坐?!” 谢君宴声线平稳,只是还是能听出语气里微微有些不悦。 马公公一脸为难,明知道这是三皇子妃宋曦月出的歪主意,可偏偏又没辙,只好继续哀求,“三殿下,您想给太后请安,改日便是…” “怎么,我什么时候拜见皇祖母,还要听马公公安排?!” 这次,谢君宴语气已经明显的不快。 马公公脸都白了几分,不时用手帕擦额头的汗水。 谢君宴已经趁着空档,直接拍开马公公的阻拦,一掀轿帘坐了上去。 木婉云明白,这是宋曦月特地安排的,大概是怕有人对她不利,只是,三皇子这么听话,她还是觉得有些讶异。 讶异过后,又觉得本该如此。 随即,对三皇子谢君宴微微点头示意。 谢君宴也冲她点了点头。 他们不是第一次见面,虽然之前没说过几句,可有宋曦月这个传声筒,对彼此也并不算陌生。 马车外,马公公还在苦苦哀求,甚至还搬出男女大防。 “三皇子,您如果非要进宫,可以骑马,这,男女同乘一辆马车,说出去,可实在是不好听。” 岂料刚说完,宋曦月就板着脸,“本妃都不介意,马公公倒是替本妃着急在意上了?” 马公公脑门上又往外冒汗,可他不敢反驳宋曦月,只好搬出木婉云。 “三皇子妃不拘小节,可木小姐毕竟是女流之辈,她有事和离之身,原本就已经备受非议,怎么好…” “多谢马公公,本小姐也不介意,不过婉云还是在此谢过马公公为婉云着想。” 马公公听完,脸色由青转白,又转红。 这时,有人提醒,“马公公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太后她老人家怕是要等着急了…” 马公公又怎会不知,用力绞着手里的帕子,用力跺了跺脚,咬了咬牙,最后尖细的嗓音唱礼,“回宫。” 宋曦月隔着马车冲木婉云喊话,“婉云姐姐,早些回来。” 又冲谢君宴喊话,“姓谢的,记住答应我的事。” 谢君宴勾唇浅笑,想了想,也回道,“那你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宋曦月脸色一僵,根本懒得回。 就这样,木婉云和谢君宴一路坐在马车里,相对而坐。 马车是皇家特制的,很宽敞,布置也很奢华。 木婉云还是第一次坐这种四驾马车。 却没想到,竟然是去受罚。 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天朝对马车规制严格控制,即便木蔺是太傅,也只能乘坐二驾马车,勋爵之家可以乘坐三驾马车,只有皇室,才可乘坐四驾马车。 而她的义兄宁苏,虽然富可敌国,却也只能乘坐双驾马车。 那还是因为他每年给天朝捐了很多的财物,才特许的。 想到这些,木婉云心里无限唏嘘。 在她看来,商贾促进货物流通,让真正有需要的人,可以得到真正需要的东西,从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经济增长。 不该被归为贱民。 可事实就是,即便你再有钱,但凡和一个商挂钩,都不会被瞧得起。 世家大族,甚至勋爵人家,也会经商,却都只是让府里可靠的下人挂名。 诸如此等,已经是常态。 明明是掩耳盗铃,可是那些人一边做着行商的事,花着行商赚来的银子,挥霍无度,可是挂在嘴上的,却依旧是瞧不起。 木蔺和木夫人当初穷的就连府里下人的月银都发不下去,四季衣裳都没钱定做,可是却仍瞧不起做生意,后来她偷着开始经营铺子,赚了钱,他们知道了,也没半句好话,反倒是怪她玷污了门楣,可转头又让她管家,嘴上说的好听,让她提前学着,等将来嫁了人,才不会两眼一抹黑。 可是他们真的看不出府里的变化? 又不是眼瞎。 如今想起过去种种,木婉云只觉得可悲又可笑。 绿俏跟木婉云坐在一侧。 相比木婉云的淡定,还有闲心想旁的,绿俏心里就要七上八下的多,甚至握着帕子的手,都在隐隐粘腻起来。 她想了许久,还是忍不住开口,“三皇子殿下,求你在宫里护佑我家小姐,绿俏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谢君宴还在想宋曦月答应考虑的事情,一路上,都显得心事重重,突然就看到一个身穿绿衣的小侍女,对着自己跪了下去,本能的伸出手,就要搀扶,却又突然反应过来,退回去坐好,只是目光却看向也是明显吃了一惊的木婉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