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题目,其他人顿时感觉抓耳挠腮一般难受。 这题目出的完全不理解其意。 周夫子微微一笑:“你来说说你怎么破题的。” 朱安不满的瞪了周夫子一眼,这才慢吞吞的说了出来:“《诗》三百者,乃雅颂之章,经纬乎道德,苞罗乎万象····” 拿到题目的时候他脑子懵了一下,略作思考就从赞颂《诗》三百来破题。 他自认为自己引经据典,歌颂圣人功德,洋洋洒洒写了一篇,毫无错处,结果竟然没中! 周夫子听完摇头:“如果我是你,我会从《论语·为政》篇,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来破题。” “我会答:圣人约《诗》之为教,不外乎使心得其正而已·····” “虽然一样都是围绕着《诗》三百来歌颂圣人之德,但题目的核心,却在于‘劝善惩恶’的教化之意而非《诗》三百本身。” 朱安恍然大悟。 他当初也有想到《论语》中的这句话,可完全没想到从此处破题…… 他脸上有几分懊恼,坐在那里沉默不语。 其他人也恍然大悟,这如果换成是他们,只怕也…… 看到新来的学生萎靡下去,周夫子一下子舒爽了。 这才看向其他人:“今日这些就是为了警醒你们,只有扎好了基础,才能融会贯通,将来在这条路上走的更长远,考试的内容出自四书五经,只是四书的总字数就在十七万字左右,你们如何能看到题目就知道它出自哪里?” “唯有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你们才能在看见题目的那一刻就明白它出自哪里、有何深意,才能从容的破题。” “关于如何破题以后再讲,现在,你们就跟着我老老实实打基础。” 王学洲听的头皮发麻,这比上辈子的高考可难得多。 他需要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才能在这里争出一片天地··· 周夫子以朱安为例,对他们的一番敲打十分有效。 半天下来,没人在课上做小动作,全都认真又努力。 等夫子一走,课堂里的气氛顿时一松,郑光远几人悄悄往后看去。 朱安正坐在那里臭着脸,心情不太美妙。 吕大胜呲溜着鼻涕凑到了王学洲的身旁,“丑蛋,你和新来的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是你手下败将?” 他的声音并不低,整个屋子立马安静了。 王学洲看向后面,朱安正盯着他,用眼神威胁。 “不认识,见过面而已。” 王学洲没说那么多。 他自己有些心虚,夫子到今天还没提过对对子的事情,好不容易就这么过去了,他可不想再提起来。 更何况他哥能去仙鹤居做学徒,还是靠朱安的面子,他也不想把人得罪狠了。 听到他没拿此事出来炫耀,朱安的脸色好了一些。 吕大胜听完有些伤心:“丑蛋,咱俩不是天下第一好了?你怎么能跟那小子有秘密?” 震惊! “····首先,咱俩啥时候天下第一好了?其次,我和他不熟。” 朱安眼神轻蔑:“小胖子,你怎么跟妇道人家似的这么八婆?” 吕大胜转头看着他:“关你屁事!” “你——” “好了好了,不要生气了,大家都是同窗嘛!我叫郑光远,过完年刚8岁,以后希望咱们能好好相处。” 郑光远笑呵呵的打断两人的争执。 伸手不打笑脸人,朱安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想第一天就把几位同窗得罪个干净。 “只要你们不惹我,我一般不会生气。”朱安哼了一声,虽然没有应下来,但态度软化了不少。 王学洲有着鄙视地看着他:“不就是落榜!这次不行下次再来就是,你才十岁的年纪就能参加院试,都不知道比别人强多少了,竟然还为这点小事不开心,也太小心眼了。” 朱安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 虽说对方语气不那么明显,但他还是在里面听出了赞美之意。 来自对手的承认总是让人心情愉悦的,他的心情一下子好像没那么差劲了。 他故作正经的解释:“我今日,也不是冲你们··” 他刚在老家落榜就马不停蹄的被亲爹催促着回白山县,到了这里一点安慰都没收到,又被押着送到这里,让一个原本他看不上的秀才来教他,心里能痛快就稀奇了。 吕大胜哼了一声:“你心情不好也不能乱冲着别人发脾气吧?我们又不是你家的奴才。” 朱安平复了心情之后,自觉理亏。 他扬起下巴说不出道歉的话,“大不了今日我做东,散学之后请你们去仙鹤居吃一顿,如何?” 夏千里和郑光远对视了一眼:“倒也不必这么客气,你也没怎么着我们··” “去!干嘛不去?”吕大胜激动地说:“反正他不差这点钱,今日我们就好好的宰他一顿!那可是仙鹤居哎,咱们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我爹没事就喜欢往那里跑,听说吃饭的时候还有说书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