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欲言又止,脸上交织着无奈、激动、渴望以及期盼已久的复杂神情,千言万语仿佛都堵在了喉咙口,难以言表。他嘴唇微微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竭尽全力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终于艰难地开口说道:“钟同志,我真的是盼星星盼月亮,盼了好久好久。你们能来,我感觉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点点泪光,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骨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钟浩岩微微点头,目光中满是关切和鼓励,温和地说道:“林宇同志,别着急,慢慢说,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毫无保留地告诉我们。” 林宇咬了咬嘴唇,眉头紧锁,略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始慢慢地讲述起来:“我发现那些见不得人的问题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一直没人愿意相信我,不仅如此,还处处给我使绊子、下套子。我真的...... 真的是走投无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哽咽,脸上满是难以言说的委屈和难以遏制的愤怒,额头上的青筋也隐隐凸起。 钟浩岩表情严肃,目光专注而认真地听着,不时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郑重地说道:“林宇同志,你放心,只要情况属实,我们必定会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林宇抬起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坚定决绝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道:“钟同志,我敢对天发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千真万确的事实。他们那些肮脏的勾当,简直太过分了,严重损害了国家的切身利益。” 钟浩岩身体前倾,靠近林宇,神色凝重地追问道:“具体是哪些方面的问题,你详细地跟我们说一说。” 林宇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稍微稳定一些,说道:“就拿那次至关重要的项目招标来说,明明有更为合适的方案和实力雄厚的公司,可他们硬是一意孤行地选了那家暗中给回扣的。这中间的猫腻,但凡有点头脑的人一看就心知肚明。” 钟浩岩皱起眉头,手中的笔不停地记录着,同时严肃地问道:“那你有没有掌握相关的证据?” 林宇无奈地摇摇头,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一直在想方设法收集证据,可他们很聪明。防备得极其严密,我目前只找到了一些间接的线索和蛛丝马迹。” “没关系,哪怕是一点点细微的线索,对我们的调查都可能有着至关重要的帮助。” 钟浩岩目光坚定地安慰道。 林宇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救命稻草,情绪略微激动地继续说道:“还有,财务方面也存在着巨大的问题,账目混乱不堪,资金流向如同迷雾一般不明不白。我曾经多次向上面反映过这些情况,可结果......” 钟浩岩拍了拍林宇的肩膀,给予他坚定的支持和鼓励:“林宇同志,你的勇气和坚持不懈的精神让我们由衷地敬佩,我们向你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林宇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他站起身来,向里屋走去。稍倾,他走到钟浩岩众人面前,他将书上拿着的一个包裹放在茶几上,他一只手放在包裹上面,叹了一口气说:“这是当年从项目开始知道最后出事,我个人记录的工作进程表,以及我搜集的有关问题的账目、票据等资料的复印件。有问题的部分,我都已经做了详细的标记。”说罢,他将包裹慢慢的打开,生怕手重了会损害里面的物品一样。 他稍作分拣,对着钟浩岩逐一进行了介绍。随后,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好了,这些东西你们看过后,就全都带走吧。这么多年,我之所以不拿出来,一是害怕曾诚那帮人会下毒手灭口,另一方面就是担心他们这些人官官相护,把这些最后的凭证给销毁掉,那样的话就没有任何证据能够指控他们的罪行啦。” 钟浩岩、郭平、杜琳三人迅速对分拣后的资料粗略地审阅了一番。钟浩岩示意将证据收好,然后直接交给了杜琳和陈开平二人保管。 之后,钟浩岩缓了缓,目光中满是柔和,满含关切地对林宇问道:“林宇同志,你的妻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林宇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盯了钟浩岩好几秒,然后站起身来,声音低沉地说道:“跟我来吧。” 钟浩岩等人起身跟着林宇朝刚刚的里屋走去,只见一张双人床上,一个女人赤裸着上身,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塑料大头娃娃,在那儿轻声哼着摇篮曲,“风儿静,鸟儿鸣,树叶遮窗棂啊~~~蛐蛐儿,叫铮铮,好比那琴弦声。” “这是?”钟浩岩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疯了,当年就疯了。”林宇双腿一弯,跪在妻子刘雪的旁边,动作轻柔地给她披上衣服,语气平淡却透着无尽的悲凉:“这都是曾诚那个畜生害的。我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原来,当年曾诚使用暴力,强奸了刘雪,谁也没想到,当时的刘雪早已怀有身孕。在遭受外力的强暴后,失血流产,等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