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这里气氛凝重,侍从婢子不断进进出出,看得人心情沉重。 于老爷子带着于柒几人,直接提审了崔肆几人。 这不审不知道,这一审倒是审出好几桩人命来。 将供词记录好,都画了押,只让狱卒看好,留口气就行。 至于崔大姑娘,全程看着几人受审用刑,早就吓得失了魂。 被单独看管在女牢,彩萍又受了周氏的安排,自然不让她好过。 而送信的人则是于叁亲自领了差事,一路快马也不停歇,至福王时已是戌时。 于叁直接亮出身份,让小厮前去通报福王。 小厮见着来人,哪里敢耽搁,将人请至偏厅用茶,便急急奏报内监管事。 钱内监今日难得不当值,早早歇下,忽然听人来报,有要客上门,心下便有些恼怒。 “进来回话。” “钱总管安,实不是小人有意打扰,只是门外来客说他是归德将军,有要事求见福王。” 钱慎皱眉,归德将军从三品武散官,能有什么急事? “他可说有什么事?” “没有,他只说将此物交给王爷,等面见王爷时当面详说。” 说着那小厮便将身份令牌递上,钱慎接过细看,顿时一凛。 套起衣裳便往外去,突然又回头吩咐:“去将人请至花厅用茶,再让厨房煮些热汤热饭,我去请王爷。” “钱总管今日您不当值,怎得这会子来了?” 当值的内监见到他来,忙上前恭敬问道。 钱慎整理了形容,才道:“王爷可睡下了?” “刚睡下。” “你先下去吧,我有事回禀王爷。” 那小内监恭身退到一旁。 钱慎上前轻敲了三下门,便候在一侧等着通传。 屋内烛火渐亮,好一会儿才听见屋内人开口:“何事?” “王爷,于叁将军前来拜访,说是有要事与王爷相商。” 福王一阵恍惚,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于叁是谁。 连忙让人为他更衣,出了门便问:“他怎么来了?可说有什么事?” “不知,奴已经让人将他引至花厅等候。” 福王却是有些烦乱,这姓于的就没一个好商量的,这么晚还上门,怕是事情不小。 他又想,“我近些年也没做什么混账事啊,王兄不至于让人上门训斥他吧?” 他是当今皇上胞弟,从小便得兄长爱护,所以皇上登基后给了他最富饶的福南府做为封地。 但他从小便有些二世祖的做派,他这皇兄还要时不时的派人来警示他一番。 想了半天他也没想明白,哪里有过,便硬着头皮去了花厅。 “叁将军一路辛苦,这天寒地冬的倒是劳累你了。” 一进门福王立马热情招呼,又转头问道:“叁将军远道而来,定是不曾用饭的,可曾让厨房备下热汤?” 钱慎:“回王爷,备下了。” 于叁见他来,起身行礼:“于叁见过福王殿下,福王殿下千岁。” 福王上前几步,拖住于叁只道,“不用多礼。” “叁将军,此次前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于叁也不多费口舌,将来因细说,“还请王爷将崔长史叫来与我一道回如意县。” 福王虽然不大愿管事,又有些懒惰,但他却从不做那以权压人的混账事。 府内的一众官员,内待内眷都知晓他的规矩。 “钱慎去派人将崔茗给我叫来,再让人将王傅请来。” 福王脸色不好,还以为是皇兄的事,却不想是他的事。 “叁将军,此事可当真?” “回王爷,此事千真万确。实时我等亲眼所见,我来时那些孩子还生死未知。” “老爷子怎么说?” 福王小心的觑着于叁的神情,他怕谁啊,他也怕于家老爷子。 老爷子当年将他打的三天下不来床,见到他他就哆嗦。 “义父极其生气,殿下您不知。这陈家兄妹是我伍弟与柒弟的亲传弟子,又是县主的义女,这些孩子又深得老爷子他们的喜爱,平日里他们做错了事,老爷子都不舍得骂一句。” 福王听得眼睛都瞪大了,心下五味杂陈。 这还是那于老爷子吗?这陈家几个孩子什么来头? 还以为是为了薛家两个孩子来的,怎么就是为了陈家几个孩子来的了? 不对,怎么还有县主?莫不是~~~~ “那如意县令薛镜堂的娘子是哪位县主?” “护国公府大姑娘周悦蓉,周县主。” 福王顿时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这崔家尽给他惹事,那女人可是个悍妇。 不能想了,一想到以前的日子,他又头疼了。 好容易得了封地,远离了上京怎么又遇上了。 他怎么这么倒霉,那薛镜堂为什么要在他的管辖县内做官,还把那悍妇带来。 于叁瞧着福王脸上的表情变幻,很是精彩,也不再言语。 等婢子端了热汤,道了谢便草草下了肚。 这一日一口热汤都未曾吃上,他是真的又冷又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