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祖陵,静谧如常。 大祖手持扫把,悉心清扫着院内堆积的落叶,动作不疾不徐。 一口通体金黄、雕纹繁复的棺材仿若天外陨星,轰然从天而降。 “哐当”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微微颤动,刚被大祖聚拢的落叶瞬间再度四散纷飞。 大祖见状,眉头微皱,手中扫把一扬,不轻不重地砸在那棺材之上,口中抱怨道, “二妹,你这行事作风,何时能改改?好歹尊重一下旁人的劳动成果。” 话音刚落,棺材盖缓缓开启,一位老妪从中悠然飘出。 她面容仿若少女,肌肤透着粉嫩光泽,可满头银丝又彰显着岁月沉淀,双眸深邃,恰似容纳了星辰大海,熠熠生辉。 此人便是虞家二祖,论及修为,在族中诸多老祖里不算顶尖。 然而她那洞察未来、未卜先知的能力,却是世间罕有。 二祖盘坐在棺材之上,衣袂随风轻舞,轻声道, “大哥,相较荒儿与逸云,你似乎对城山并不看好。” 大祖手中扫把依旧未停,边清扫边回道, “城山武痴一个,胸无野心,难堪大用。” 说罢,手上动作稍顿,继而又道, “其实,我更看好虞骨,可惜他所求,我们给不起。” 二祖闻言,眼眸深处光芒闪烁,恰似星芒隐现, “既如此,依我看,不如把城山扔去围墙外面历练历练吧。” 大祖扫地的手猛地一滞,抬眸望向二祖,神色凝重, “你这话,莫不是又预见了什么?” 二祖神色平静,只是缓缓摇头,闭口不言,那模样似是天机不可泄露。 大祖见状,也不再追问,静立良久,才又开口, “逸云和荒儿,何时可去?” 二祖素手轻抬,指尖微颤,似在推演天机,片刻后说道, “星辰逆转,天地崩塌之时。” 正说着,大祖突然神色一变,眉峰紧蹙,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异常。 他袍袖一挥,半空中瞬间浮现出一幅画面, 画面中,正是秘境内,虞荒儿将虞逸云击落悬崖的一幕。 看着虞逸云想要躲进棺材逃生,大祖冷哼一声,棺材便如被钉死一般,无法打开。 二祖摇了摇头,叹息道, “逸云有些过于依赖外物了!” “而且我虞家功法,他一字未学,大哥为何看好他?” “难道仅因为他身聚玄黄之气?” 大祖微微点头,神色凝重, “玄黄之气固然稀有,但更重要的是他这人充满变数。 看似一直在我们眼皮底下,可他那一身诡异功法,来路不明,着实蹊跷。 以他现下实力,正常交手,同阶之中都难称无敌,可偏就能凭借那些奇诡手段,屡屡越境杀敌,你不觉得颇为神奇?” 二祖目光闪动,手指轻捻,似在思索, “的确,未达天人之境,却能以术法沟动天地之势,这般能耐,世间少见。 只是,他一身所学,皆浅尝辄止,太过散漫随性,根基不稳呐。” 大祖抬手遥指画面中还在下坠的虞逸云,目光深邃, “且看他此番能否凭自身本事从秘境里走出来吧, 若能,说不定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二祖侧目问道, “若不能呢?” 大祖神色一凛,沉声道, “那便放弃他,全力栽培荒儿,家族兴衰,容不得半分侥幸。” …… 秘境内, 虞逸云如折翼之鸟,下坠之势愈发迅猛,周身那朵护佑他的莲花光芒渐黯,仿若被烈火灼烧,摇摇欲熄。 眨眼间,他重重砸落在崖底,只听“砰”的一声闷响,身躯瞬间被拍成扁平,肉泥般瘫在地上。 鲜血汩汩涌出,汇聚成一条蜿蜒血河,在这死寂阴冷的崖底肆意蔓延。 许久之后,那血水仿若被什么东西吸引,竟缓缓流向一处幽僻角落。 只见那儿矗立着一块古老石碑,碑身布满青苔,刻痕斑驳,其上符文神秘晦涩,似在诉说着远古秘辛。 当鲜血触碰到石碑刹那,符文陡然绽出刺目光芒,一道道光晕相互交织,似在解开某种尘封千年的封印。 转瞬,一阵阴森寒气扑面而来,紧接着,一个仅有脑袋的怪人自封印中飘然而出。 此人模样怪异至极,五官虽全,却透着说不出的诡谲,眼眸幽深得仿若无尽黑洞,瞧着虞逸云凄惨模样,眉头微微皱起。 “哼,虞家血脉?死了才好!” “也罢,你解了我的封印,我且吊住你一口气,是生是死,就看你造化了。” 怪人嘟囔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幽绿光芒自他口中喷射而出,缠绕上虞逸云残破的身躯。 时光悠悠,一月转瞬即逝。 虞逸云凭借体内造化之力与凤凰精血的神奇自愈效能,伤势竟奇迹般缓缓好转。 终于,在某个静谧清晨,他悠悠转醒。 虞逸云艰难撑开眼皮,只觉周身酸痛似要将灵魂撕裂,然劫后余生,心中满是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