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她心里像揣了只兔子,连最拿手的刺绣都变得手生,线常错,针常偏。 平时一个小香包,一两天轻松搞定。 现在呢,就算只是绣个简单的云纹,手指头也被针扎了几回,进度还是慢吞吞的。 孙妈妈哪能看不出她心里那点小九九。 更清楚,想要赢得那位高高在上的皇族凌熠辰的青睐和真心绝非一件易事。 琢磨了会儿,她出了一个主意:“还记得赵司泽那次故意找茬吗?秦王出面护你,这次,我来扮黑脸,表面上逼你每天登台献艺。” “风声一放出去,就说你害我被赵司泽教训了一顿,我心里不甘,除非你快点赚够银子赎身,我才会放手。” 林知鸢刚想反驳,心里却明镜似的,孙妈妈这话在理。 男人嘛,总爱英雄救美那一套,况且她也察觉到,凌熠辰绝不容许别人对她动手。 不然,他又怎会给她那么神奇的药膏? 林知鸢皮肤细嫩,小伤都要养几天,用了凌熠辰给的药膏,手腕的伤第二天就消失了,好像从没受过伤一样。 “要做,咱们就做彻底些。” 林知鸢想了想,提议道:“以前花魁怎么做的,我就怎么做,要搞得满城风雨,无人不知。” 两天过去了,凌熠辰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她心里那个急啊。 只有这招险棋了,如果他心里有我,自然会出来阻止。 孙妈妈非但没生气,反倒是抿嘴一笑:“看来你开窍了,对付男人,有时候就得狠心,让他担心着急。” “这样,他才会把你放在心上。平平淡淡,那些自命不凡的男人很快就腻味了。” 说到这里,孙妈妈皱眉警告:“我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份理智,男人可以用,但不能动真情。” “否则吃亏的只能是我们女人。” 她对林知鸢说:“别学姨母当年那么傻。” “姨母放心。”林知鸢轻轻拍了拍胸口笑道:“这,我不会轻易交给任何男人。” 孙妈妈满意点点头。 随后两人开始详细筹划卡包之夜的事宜。 “竞价的人得是京城权贵,谁出价高就给谁。” 只有这样,凌熠辰的出现才有分量,足以让赵司泽那样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不出一天,这事就在京城传开了。 那些早就对林知鸢有意思的人都涌向燕春楼打听消息。 燕春楼的大堂里,各式各样的男人手持银子,却被拼命阻拦,根本靠近不了前台。 林知鸢躲在暗处,迅速扫视人群。 没见到凌熠辰的影子,手里攥着的那个暗纹香包又紧了几分。 她被拍卖的那一夜,已经传遍了京城每一个角落。 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他却不见踪影? 忧虑在林知鸢心里慢慢扩散。 如果凌熠辰不来,这一场精心策划的好戏又该如何收场? 大堂之中,众人都因她那夜晚而来。 一个穿着高贵的公子哥急着往前挤,质问道:“云娘不是要出让第一次吗?孙妈妈为何拦着我们?” 孙妈妈坐在台上,轻笑挑了挑眉:“公子别急嘛,我们燕春楼花魁的第一次,可是京城屈指可数的大事,自然要挑选够格的人,规矩不能少。” 那公子哥一听,满脸自信,扇子一挥:“在下可不是一般人,家世背景哪样不齐全?” “劳烦问一句,我得准备多少银票买下云姑娘的夜晚?” 孙妈妈心底暗自发笑,就凭你这副德行,也想打她侄女的主意,简直就是白日做梦嘛。 面上却是一片和煦。 “云姑娘可是我的心尖尖,哪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她的目光轻轻掠过那些还未开口,却已是一脸傲气的贵族少年,其中不缺皇家亲戚,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几分。 “这样的尊贵席位,当然是专为真正的豪门世家所备。” 话音刚落,她手一挥,旁边的侍女便毕恭毕敬地送上特制木牌。 孙妈妈展示着手中的木牌。 “各位少爷可以先买下这个入场券,到了拍卖的那一夜,我的云姑娘自会恭候各位。” 一时间,少爷们相视而笑。 对他们来说,这种待遇不仅是荣耀,更是身份的象征。 先前出言不逊的华丽公子还想逞强,不等孙妈妈吩咐,就被其他人的随从拦了下来,只能气呼呼地甩袖离开。 木牌很快销售一空,她急忙去告诉林知鸢这个消息。 林知鸢心神不宁地点头,问:“姨母,王府那边有消息了吗?” “没有。” 孙妈妈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本是想给凌熠辰演的一出戏。 如今瑞王爷府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她觉得事情有点不妙。 看着林知鸢愁眉不展,她只能宽慰道:“或许是临时有事耽搁了,咱们再等等吧。” 林知鸢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好吧,听姨母的。” 然而,日复一日,入场券被炒得越来越高,引来无数权贵竞相争夺这块小小的牌子。 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热议,猜想着燕春楼花魁最终会落入哪位显赫之手。 林知鸢对此并不在意。 她每日的等待只为等来凌熠辰的身影。 可他却仿佛消失在了人间,毫无音讯。 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林知鸢的心情从最初的平静变得日益恐慌与焦灼。 晚上,她难以入睡,白天也因此显得精神萎靡。 小侍女还小,心思单纯,还以为她是为即将到来的那个特殊夜晚担心,拍着小脑袋安慰道:“美人儿别担心!妈妈给你挑的是有头有脸的大少爷错不了!” “要是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不如试试做点刺绣,分散一下注意力?” 林知鸢听了,嘴角不禁浮现出一丝苦笑,望着小侍。 心想她安慰人怎的就只知道刺绣,但也只好顺着她的话答应了。 小侍女见她同意,开心地拿来绣绷递给她。 随后又蹦蹦跳跳地去了厨房,说要给她拿些糕点来。 林知鸢接过不慌不忙地开始,但由于心事重重,一个不留神,就被针尖扎了一下。 这一扎,颇有些深,鲜血立刻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