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晨雾还未散去,整个荒野尚且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湿气中,远处的荒村和树林隐约可见,像是潜藏在薄纱中,伺机狩猎的巨兽。 陈望躲在草丛中,眯起眼睛,利用系统赋予的俯瞰视野,透过眼前的迷雾,迅速捕捉到了远处的几个黑影。 看到这一幕,他虽然依旧微微皱眉,但原本紧绷的神经已经缓缓松开。 “少爷,那边真的有动静!”韦小罗低声惊叹道,脸上写满了警惕。 他紧紧抱住怀中的轻机枪,双眼死死盯着远处薄雾中的黑影。 宋晚晴蹲在一旁,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紧张,她下意识地靠近了陈望,仿佛这样能带给她一丝安全感。 陈望深吸一口气,系统的俯瞰视野已经让他看清了对面的部分情况。 那是一支溃败的中央军队伍,人数不少,前前后后大约有三四百士兵,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整支队伍犹如一群无头苍蝇般,向陈望所在的方向移动。 他们身上的军装不少已经破烂,脸上全都布满了疲惫和绝望,显然是经历了极为惨烈的战斗。 “是自己人。”陈望低声说道,眼神却依旧警惕,溃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并不可以轻易信任。 而且,他的脸色现在十分不好,俯瞰视野虽然能够提供极大的优势,但同时也带来了强烈的眩晕感。 陈望只得频繁地眨眼,试图缓解这种不适,同时在心中迅速分析当前的局势,以权衡接下来的选择。 不过,他很快注意到,这支溃兵虽然混乱不堪,队形散乱,士兵们个个面露疲态,有的甚至跌跌撞撞,显然是体能已经快到极限了,但仍然保持着一定的建制。 因为,每个小队之间依旧有着相对明确的指挥,少数军官在队伍中穿梭,不时发出简短的命令。 国府的中央军能和小鬼子的王牌师团对战三个月,还是有一定能耐的! 要知道,这些可是德械师,能够在日军的猛烈攻势下保存到现在,凭的是本事。 这些士兵尽管狼狈,但还有组织,没有彻底散成一盘散沙。 突然,陈望眼前一亮,他看到了队伍最前方的领头军官,是记忆中原主认识的人。 那是一个身形高大,穿着军官服的中年男子,脸庞上满是风霜之色,目光中透出一股坚毅。 他的神情虽然疲惫,但举止之间,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指挥,这让他在这支溃败的队伍中显得格外突出。 “竟然是老王……” 陈望心中微微一动,他认出了对方,这是他在军中的旧相识,同属于十一师的团长王秉文,黄埔出身的,听说打仗很有一手。 半年前,原主和他曾经一起在“花海楼”耍乐,两人把酒言欢,互相吹嘘着各自的风流韵事,最后原主还爽快买单了。 “我先过去看看,你们在这里等着。” 陈望迅速做出决定,他知道自己现在势单力薄,必须尽快和友军重新取得联系,否则再碰到鬼子,就没有之前那么好运了。 韦小罗和宋晚晴闻言,立刻点头答应,他们对陈望的话早已是言听计从,尽管心中依然紧张,但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韦小罗还架起了机枪,随时准备支援陈望。 刚刚过去的那一夜,他也成长了不少! 陈望从草丛中走去,直接举起了双手,慢步向前,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动。 这支友军虽然是溃兵,但人数众多,若能加入他们,就算撤到嘉定的途中遇到鬼子,也还有掩护。 毕竟,他虽然有系统的加持,但面对鬼子的正规野战部队,依然显得势单力薄。 更何况,他现在还没有完全摸清周围的局势,暂时跟随友军撤退,未尝不是一个稳妥的选择。 “王团长!”陈望在距离友军不远处停下大喊道,同时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无敌意。 王秉文听到呼喊,立刻停了下来,疲惫的脸上忽然一愣,但很快就想起了什么,立马派出身边的警卫上前。 当他看清是陈望时,脸上露出了意外之色,随即快步走上前。 王秉文一脸疑惑地看着迎面走来的陈望,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一直被他视为“纨绔子弟”的关系户,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与他再度相遇。 而当他看到宋晚晴和韦小罗也从前面的草丛中走了出来时,心中更是惊讶不已。 王秉文下意识地认为,陈望和宋晚晴这两个达官贵人的子弟,即便是现在,也应该待在后方,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而非像如今这般,满身狼狈地出现在荒郊野外。 “陈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王秉文虽然努力压制,但声音中还是带着些许惊讶和不解。 他打量着陈望,尽管对方穿着还算得体,但周身的疲惫和泥土的痕迹暴露了他们一路跋涉的艰辛。 “王团长,真是久违了。”陈望淡淡一笑,带着往昔从未有过的从容,甚至还关心起对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