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越觉得很操蛋，曾总又外出了，二进院的办公室里只有她的三位员工。 拒绝了齐姐要给他准备午餐的说辞，扭头便去了刘家别墅。 刘一菲不在，刘小丽也不在。 一问得知，刘一菲开着电车出去了，去哪儿不知道，于是杨灵越便掏出了手机噼里啪啦的拨了过去。 刘小丽看着来电，很是稀奇地接了起来：“喂？” 杨灵越躺在沙发上说：“跑哪儿去了？宝宝。” “总政编舞呢，嗯？杨灵越你...” 杨灵越更无奈：“骚瑞，打错了。” “你倒是存一下我电话号啊。” “记脑子里了存个屁，谁让你和茜茜的电话号差一位的，好好反思你自己的错误，挂了。” 挂了电话的杨灵越感觉自己废了，连个电话号都记不住。 很庆幸刘小丽不在家，要不就现在这个劲头，很容易发生错误。 听着手机的嘟嘟声，刘小丽表情古怪，立即就拨了回去，对方却是占线状态。 “嘁，想什么呢，就算是故意的，也是个孬货。” 刘小丽心里啐了一句，继续忙活自个儿的事儿去了，不过却怎么也无法专心。 正在摆弄姿势的舞者小姐姐看着发呆的刘小丽不禁喊道：“小丽姐，小丽姐...” 刘小丽回过神来：“哦，怎么？”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刘小丽摇摇头：“没事，继续。” 另一位编舞老师周莉娅瞧过来说：“继续什么继续，接个电话就魂不守舍了，有事儿你就忙去，这儿有我呢。” 刘小丽只得道了声歉，提前离开了舞台，换了身衣服出门。 却说杨灵越打错刘小丽电话之后立刻便又给刘一菲打了电话，人家竟然去了东来大厦，参与《空姐》的后期工作去了，这一点都不闲鱼。 “他们说你公司的食堂可好吃了，我答应他们一起，你没事儿就回来呗。” “好，我这就出发。” 杨灵越恨不得仰天长啸，人生兜兜转转就是个圆。 刘一菲这时却又说：“嗯...还是不要了，你就在我家吃吧，我吃完饭就回去。” 杨灵越挑了挑眉：“没人嚼舌头的，很多人都知道的。” 刘一菲坚持道：“那也算了，不是还有...哎呀，反正你别回了，乖乖在家等我吧。” “行吧，快着点啊，有礼物给你。” “好的呀，嘿嘿，拜拜。” 再次挂了电话的杨灵越不由叹了口气，这是想到于老师了。 没了念想，杨灵越反而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可笑，也觉得自己可怜，吊在半空的滋味可不好受啊，于老师真是个妖精。 也不想于老师太累，毕竟人家每天开那么多会，要和那么多人沟通的。 随后吩咐张妈中晚餐都清淡些后，杨灵越便钻进了书房，琢磨起了演讲稿，要审核的。 本来弯弯那边有个青年论坛要演讲的，当然和金马无关，嗯...也不能说无关，反正懂的都懂，哪有什么纯粹的电影人呢。 杨灵越自然不想掺和这些，说是充个人头可以，上台就算了，冒冒失失地说错话，就完蛋了。 领导对此认可，然后说：那你就在国内讲。 鲁迅说：中国人的性格总是喜欢调和，折中的，杨灵越是中国人，是不能拒绝第二次的，所以这个优秀学生代表得当。 稿子并不打算让人代笔，主要代笔也没有合意的人，他们也写不出来，最重要的是会让人笑话。 早在1922年，罗素在《中国问题》一书中说：“与其说中国是一个政治实体，不如说中国是一个文明——从古延续至今的唯一文明。” 后来经过亨廷顿及马丁?雅克的凝练，变成了“中国是伪装成国家的文明”这句后世广为人知的经典语录。 所阐述的意思也越来越接近本源，或者说这三位学者的姿态越来越端正，即从傲慢姿态变成了平视，又变成仰望。 就如同一个邻居，知道你家祖上特别阔绰，但人家现在很阔绰，你很落魄。看着你给人家当小工，人家高高在上的安慰你，你们家族有牛逼地基因的，你未来也会牛逼的。 谁知道你真的越来越牛逼，邻居越混越差，到了一个层次，邻居给你递根儿烟，揽着你的肩头说：你看我说过了吧，你家就是有牛逼的基因； 最后你还是越来越牛逼，并把他甩出了一大截，邻居点头哈腰地说：大哥你是老司机，带带我。 只不过现在是亨廷顿阶段，也就是揽着肩头递烟阶段。 那么就把马丁?雅克在2010年TED演讲时的话术说一说呗，反正此人也得在数年后才说，而且杨灵越是站在一个国人的角度，谈文化与文明。 反正自己是学生代表，学生嘛，说说大话，大家都是可以理解的。 想到此处，杨灵越先是上网搜索了一番，毕竟要是撞车了，可就搞笑了。 随后放下心来，也沉浸下来，书房只剩下了钢笔在纸张上划过的声音，这样才有仪式感嘛。 不知过了多久，揉着手腕，抬头活动脖颈，看见了书桌对面的凳子上坐着看书的刘小丽。 杨灵越眉毛一挑：“什么情况？” 刘小丽放下书，露出一张妆容精致地脸庞，针锋相对：“嗯？你什么情况？” 杨灵越疑惑：“什么什么情况？” 刘小丽剜了一眼：“电话怎么回事儿？” 杨灵越一愣，旋即感觉失笑，拿起一旁地手机晃了晃：“存了，存了，以后肯定不会打错，你完事儿了？” “笑屁，一点心都没有。” 刘小丽恼羞成怒，抬手书就飞了过来。 一巴掌拍飞，发出哗啦啦的声响，最后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杨灵越没好气地说：“刘小丽，你这话怎么说出口的，还特么动手？” 刘小丽丝毫不惧，恨声道：“你就是个孬货。” 这话说的杨灵越瞬间上了头，他可是刚拍完《风声》不久啊。 里面白小年有一句：“孬货，不信你能硬的起来。” 杨灵越面沉似水，越过书桌，走了过去。 看着越来越近的身躯，刘小丽抖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惊惧的神情。 时间短暂而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