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扶苏点头同意,李斯转过身来面对儒家众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严肃和庄重,声音低沉而有力地说道:“这次比试以三局定输赢,每局上场人数不限。若有一方主动认输,比赛即可终止。伏念先生,如此可否?” 伏念见李斯点名,立刻拱手向扶苏行礼,说道:“一切以公子之意为上。” 扶苏见状,再次强调说:“今天我们只是以剑论道,点到为止,切勿伤君子之仪。” 李斯当即宣布,第一场比试开始。 张良见状,立马分析起场上的局势。“帝国这次有备而来,可以出战的人选众多,小圣贤庄里,只有我和两位师兄能与之对阵。公孙玲珑上次论战失利,扶苏不会再次用她。楚南公年事已高,且多次助我,可以不必顾虑。姬煌虽入座于帝国阵营,但肯定不会上场。赵高是罗网之首,修为据传高深莫测。但他身为中车府令,乃帝国权贵。且有六剑奴在场,必定不会出手。” 张良的目光依次扫过胜七和六剑奴,最后停留在晓梦身上。 “所以这次最有可能出战的就是他们。六剑奴和胜七皆是一流高手,天宗晓梦向来避世自修,深不可测。这次却应扶苏之请前来,想必绝不仅是作壁上观客。胜七与卫庄交手,不落下风,实力接近鬼谷双剑。六剑奴为赵高器重,各执名剑。每一个加入罗网前都曾是名动一时的剑客。再加上天宗晓梦,无论从人数还是实力,儒家都不占优势。” 随即,他又审视了自己的阵营。 “大师兄佩剑为剑谱排名第三的太阿,常年修身加上他独创的圣王剑法,是我方最强,最有保障的人选。三场比试,两局为胜。我和二师兄出战,两战全胜,自为最佳。如果一胜一负,那么大师兄还有机会力挽狂澜。如果两局皆败,那么大师兄根本就没有机会出手了。如此看来,最好的策略。就是主动选择对手。” 张良向两位师兄投去一个请求的眼神。看到两位师兄点头同意后,他便起身,挽起袖子,接过弟子递来的凌虚剑,说道:“儒家张良,请指教。” 公孙玲珑在目睹张良挺身而出之际,眼中闪烁着星星般的光芒,脸上洋溢着难以言喻的喜悦与倾慕,她以娇柔而略带嗔怪的语气说道:“张三先生第一个登场。” 楚南公轻抚胡须,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忧虑,凝视着张良,低声道:“这次比试,形势对儒家明显不利,子房,你要如何应对?” 只见张良缓缓步入堂中,面向扶苏,恭敬地行礼道:“子房有一冒昧要求,望公子首肯。” 扶苏面色沉静,淡然回应道:“但说无妨。” 张良缓缓垂下了双手,轻声说道:“人云,‘如遇古剑,诚见君子。’子房想与这执掌越王八剑的兄台请教。”说着,目光移到了六剑奴身上。 扶苏对张良的言辞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六剑奴?” 李斯目光掠过张良,心想:“处于劣势下,主动选择对手是明智之举。不过六剑奴身份虽然卑微,实力却非同凡响。” 赵高循着扶苏的视线,转首凝视着六剑奴,沉声道:“你们意下如何?” 六剑奴之首的真刚微微仰头示意,乱神迅速点头会意,随即大步流星地迈向张良。张良眼见乱神逼近,连忙拱手行礼,道:“阁下是乱神兄?” 乱神并未理会张良的客套之言,他手握背后的剑柄,说道:“动手吧!” 不料张良竟笑嘻嘻的望着他说:“公子既然设定这次比武的宗旨为以剑论道,自然要好好请教一下。” 乱神猛然间拔剑而出,刹那间,剑道馆内响彻了他那乱神剑出鞘时的清越剑鸣。公孙玲珑看到乱神的佩剑之后,嘲笑道:“人长得丑,用的剑也丑。” 张良左手持剑身前,对着乱神说道:“在下这柄佩剑,名为凌虚。青翠革质剑鞘,浑然天成。嵌一十八颗北海碧血丹心。剑身修欣秀丽,通体晶莹夺目,不可逼视。承蒙楚国着名相剑师风胡子点评,空谷临风,逸世凌虚。位列剑谱,排名第十。” 扶苏听闻此言,微微颔首以示赞同,而晓梦则保持着一张毫无波澜的面容,静静地聆听着。公孙玲珑则是如小迷妹一般,夸赞道:“哇,张三先生的佩剑果然厉害,他用这把剑真是太般配了。” 乱神闻言,随即说道:“排名第十,很了不起,动手吧。” 岂料张良却言:“乱神兄,既然是论剑,是否也介绍一下你的佩剑?”乱神听后一脸茫然,于他而言,剑即为剑,纯粹乃杀人之利器。他下意识地回应道:“什么?” 李斯目睹此景,心中暗自忖度,顿觉情势不妙:“张良不知道要耍什么花样?”他瞥了一眼门边意欲入内汇报的影密卫,随即将目光转向扶苏。在确认扶苏轻轻点头之后,他才向影密卫发出准许入内的手势。 影密卫悄然步至扶苏身旁,低声细语,向其禀报事宜。伏念与颜路目睹此景,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