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师傅点了点头，接着问道：“你爸当初去世时，我是不是很惊讶？” 李建设忽然说道：“当初我爸死的时候，你是感到震惊了吗？” 王师傅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然后郑重地说：“那是当然，老李是我的好友，看到他倒在血泊中，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 “是啊，谁看到那样的场面不会吓傻，估计只有凶手才不会有这样的反应。” 李建设的话音刚落，便注意到王师傅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 这种细微的表情变化，或许一般人发现不了，但对李建设来说却显而易见。 “哎，我说错话了，我爸是被那台失灵的机器害死的。” 李建设赶紧补充了一句。 王师傅答道：“没错，机器故障害死人，在我们这样的工种中也算常见。 所以今后工作时要特别注意检查机器，回头我和郭主任提一下，能不能专门派几个人定期检查，防止类似事件再发生。” 李建设点头赞同：“那就必须请王师傅您出手，您的手艺一定能保证机器正常运转，这也是为了车间所有工人的安全考虑。” “建设，你今天怎么这么客套，难道在拍我的马屁吗？” 王师傅笑道。 “哪儿有拍马屁，我说的都是真话。” 李建设笑着回答。 但这番对话让李建设的心情格外沉重。 他原本还心存侥幸，希望对方能经受住试探，证明李怀德所说的不过是谎话。 然而，刚才观察到王师傅的反应，使他十分失望。 他确认，机器故障确实是由王师傅制造的。 父仇不共戴天，他必须 ** …… 他之所以敢于对李怀德下手，是因为李怀德与敌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敌人，人人得以诛之！ 而王师傅是执行李怀德命令的凶手。 李建设不可能像对李怀德那样直接，因为现在李怀德的案子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如果再加上王师傅的事，可能会牵连到自己，徒增麻烦。 时间上，他需要慢慢来。 中午时分，公安局的人来到了红星轧钢厂。 这次前来的警员来自四九城公安局，也就是市局。 带队的是市局副局长白玲。 杨厂长亲自接待了她。 “白局长，李副厂长的事情，我们会全力配合公安部门的调查。” 杨厂长表态道。 白玲点了点头：“那就拜托杨厂长了，我们现在需要找一些经常和李怀德来往的人员来做笔录。” “好的，这事交给我，马上把这些人都叫过来。” 杨厂长说完便去布置任务。 白玲随意地从桌面上拿起一份内刊阅读。 “打虎壮举李建设……” 她在京城的晨报上早已读到类似的内容：这位轧钢厂年轻工人，在打猎小组的活动中表现突出，除掉了威胁厂区安全的一只猛虎，并带领团队消灭了二十多只野猪。 现在看着这篇内刊报道，虽然内容相似，但也有一些新信息——原来李建设是全厂最年轻的八级钳工。 “这小子确实不同凡响。” 白玲低声自语。 她十几岁就被派往毛熊国留学，十八岁回国后迅速成为情报领域的专家。 到了二十岁，她已经在四九城市的警察局占有一席之地，后来随着警局改制成为公安，她的职位从讯问组长一步步升至现在的市公安局副局长。 她一直以为自己算是足够优秀的，然而李建设的表现让她意识到他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不过，这则新闻并没有让她过于在意，她的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位曾经卧底在轧钢厂的老李。 自从老李去世后，卧底岗位没有得到延续，所以老李的家属应该没能留在轧钢厂继续工作。 白玲曾经托人与街道办联系，希望他们能够对老李的家人提供一些帮助，但结果如何却不得而知。 “但愿老李的家人能够找到稳定的生计，过上体面的生活。” 她在心里默念。 下午，会议室里聚集了多位员工，等待接受公安机关的审查。 易中海也是其中之一。 轮到他的时候，由白玲亲自负责询问。 “易师傅，听说你和李怀德关系密切，你们之间的交往主要是工作相关的吗？” 易中海回答道：“白局长，李厂长一向重视我的八级钳工技术，经常请我帮忙处理车间的问题，所以我们接触较多。” “那你最近有没有注意到李怀德的异常举动或言语？” 易中海稍作犹豫，最终说道：“不知该不该说。” “尽管说出来，我会进行判断。” “好吧。 近段时间，我常听他提到李建设的名字，可能是觉得李建设忽然受到瞩目让他心里不平衡。” 这话说出，易中海显然是想借机给李建设制造麻烦。 因为昨天李建设返回大院的时间较晚，这一信息泄露出去后，警方肯定会对李建设产生怀疑。 “李建设？” 白玲没想到这个名字会在此出现。 “还有别的线索吗？” “没有了。” “好的，感谢你的配合。” “那白局长，我就先行告退了。” 易中海退出会议室，返回轧钢车间。 不一会儿，他看到李建设也被带走，心想一定是公安找他谈话去了。 “李建设，昨晚若是没有人在你身边，这次可能就不容易摆脱干系了。” 易中海在心中冷笑道。 此时，白玲也遇见了李建设。 他的身姿直挺，面容刚强，态度不俗，全部融汇于李建设一身。 白玲，一个见识过各色人物的老刑警，此刻也不由得多打量了他一眼。 而李建设也在细心观察白玲。 眼前这位女性，大约三十出头，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肤色如玉般细腻，长而翘的睫毛衬托着深邃的眼眸，紧闭的朱唇显得几分庄重。 “李建设同志，你和李怀德之间有什么关系？” 白玲开口询问。 “直接的交往并不多。” “那么间接的呢？” “由于职位上下关系，间接的联系倒是有不少，主要是工作上的事。” 白玲点头应和，接着问道：“昨天晚上你在哪里？” “昨天晚上？我去了打猎。” “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