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暴露在冷空气之下。 孟津稚浑身僵硬,就连挣扎的力道都小了下来,她看向姜徊,抬手想要阻止他的动作。 男人却比她更快。 清脆的‘啪’声。 孟津稚脑子一懵,只感受到臀尖火辣辣的疼,脸上泛起薄红,她又羞又气:“姜徊!” 姜徊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什么很常见的事:“我不介意你这个样子出去。” 孟津稚:“……” 病房里开着空调,但长时间把下半身暴露在外,还是冷。 冷着冷着,她隐隐崩溃的理智也恢复了不少,一手覆盖在姜徊的手背。 “冷。” 姜徊:“现在知道冷了?” 孟津稚抿着嘴唇,低声点了点头。 姜徊斜斜睨过一眼她。 女人鼻尖冻得发僵,眼睛湿漉漉的,她静静盯着姜徊,琥珀色的琉璃眸底似是流淌着蜜一样的情绪,伸出手,她又轻轻勾了勾姜徊的指节。 姜徊抬头看了她一眼,命令:“翻过去。” 孟津稚怔愣片刻,不服气地嘟囔说:“我都认错了,你要做什么?” 姜徊:“翻过去。” 孟津稚畏惧地看过一眼他按在大腿的手,老老实实翻身,面对着姜徊。 只是这个样子还是太羞耻。 没过几秒,她扭头看向姜徊,催促:“能不能给我把裤子穿上。” 姜徊没有说话。 但,孟津稚能够感受到温度,和男人的手离开她腿上的触感。 她唇线抿作一条直线,低声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静谧安静的房间,只听见衣摆被撩起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忽而,后背感受到一阵冷空气。 孟津稚下意识缩了缩。 姜徊语气平静:“别动。” 孟津稚:“伤口裂开了吗?” 姜徊:“嗯,我给你处理一下。” 孟津稚:“……哦。” 血肉和纱布相黏,撕开,痛楚密密麻麻的蔓延,烧上心底,苦涩到极点。 孟津稚脸颊覆在双臂下。 眼泪自然而然的淌下,打湿枕头。 喉头哽得不像话。 姜徊换完药,看着肩头不自觉抽动的孟津稚,指尖微微一顿,抬手轻轻给她盖上被褥,离开房间。 房门关上的那一瞬—— 细小的哭声逐渐转大,仿佛要把心扉都撕出来。 姜徊站在门口,手指摩挲细长烟身,他抬眼和不远处的保镖对上半眼,转身走到消防通道,点燃一根烟。 猩红的火层层袅袅上升。 薄雾笼罩在眼前,又须臾消散。 男人处于光与暗的交界点,侧过头,他看向白雪皑皑的地面,寒冷的冷空气席卷而来,似是要从外到内把他冻僵,他却毫无察觉,一口又一口抽着烟。 烟身烧到手,也浑然不觉。 他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哑声道:“病历收集得怎么样了?” 那头沉默片刻。 “你应该知道,这个病在全球康复的几率几乎为零。”他的强调像是在暗示着什么,“是不可逆的,所以——” 姜徊:“有一点办法也要试试。” 眉心皱紧,他长长吐出一口烟圈,说:“天无绝人之路。” “我再去找找吧。” 姜徊:“嗯,尽快吧。” 挂断电话。 姜徊走出消防通道,抬脚走到病房前,女人没有再哭了,只是她也没有起身,静静趴在床面上,过了几秒,她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像是要把自己埋进被窝里,借此逃避全世界。 时间过了一分一秒。 男人淡淡垂下眼,坐在病房外的一侧。 分明是隔着一堵墙,却又像是没有隔着,心跳在无限的拉近。 孟津稚痛痛快快哭了一场,也冷静下来了。 翻个身,她正准备坐起来。 一杯温水递到孟津稚面前。 孟津稚微微一愣,抬头看过去。 姜徊语气平常,宛若没有看见她哭红的眼圈,坐在她身侧,手腕悬停在空中。 孟津稚接过水,小口喝着。 一杯温水下肚。 孟津稚声音缓缓:“你刚刚出去抽烟了吗?” 姜徊:“闻到了?” 孟津稚:“嗯,味还挺重的。” 姜徊皱了皱眉,低声说了一句抱歉,脱下外套,走到窗口,稍稍拉开一条缝,昂贵的西服就被他的主人随意搁在简陋的衣架上,散气。 孟津稚看到姜徊这个操作,诡异地陷入沉默。 姜徊却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一样,坐回椅子上,他抬头看向孟津稚,“可以继续谈了?” 孟津稚深深吸一口气:“我想让林医生再检查一次,如果她的身体可以经得起坐车,那我想带她回去一趟。” 姜徊:“确定吗?” “确定。”孟津稚唇角露出一个不算笑的笑,“落叶归根嘛,我总得让她回去看看——” 她提着一口气,稳住嗓音里的颤音:“其实她这些年活着,也是为了我而活,如果不是我,她可能早就不想活了,没有人能够眼睁睁看着自己变成一个废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