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多了,就惹人厌烦。 旖旎氛围一扫而空。 孟津稚抬手推了推姜徊的肩头,目光看向厨房外,语气带着戏谑:“姜医生,你的电话。” 姜徊皱了皱眉,眼底沉沉晦涩笼罩,他看过孟津稚半眼,出去接电话。 厨房门没关。 客厅的电话声听得一清二楚。 “姜徊,我下飞机了。”女人声音柔软,听着心情很好。 孟津稚勾了勾唇,垂下眼,有条不紊地放下手上的剔骨工具,擦了擦手,随后转身出门,看向伫立在客厅的姜徊。 姜徊淡淡扫过她一眼,对着电话那头道:“地址。” 孟津稚没有听到电话那头后续的声音。 但,看着姜徊的动作就知道,他不打算留在这吃饭了。 男人把挂在玄关处的外套穿上,目光看过来,语气平静:“我晚点过来。” 孟津稚没说话,转身进了厨房,没再搭理门外的动静。 自然也不清楚姜徊多久走的。 只听见一声关门声。 姜徊看着手机里发的地址,眼眸微沉。 宁愿下飞机的机场在东边,距离孟津稚的家有十多公里。 等姜徊接到宁愿,已经是半个小时后。 窗外飘下细蒙蒙的雨。 宁愿温声:“是不是麻烦你了?” 姜徊:“没有,怎么今天回来?” “想回来就回来了。”宁愿眼眸闪了闪,语气平静:“不欢迎我回来,还是不希望我回来。” 这话说的有些咄咄逼人了。 事实上,那天姜徊也没接到宁愿—— 当天下午,姜徊值班的时候,宁愿就直接飞了马来西亚,不过她特意给姜母打了个电话,哄人开心。 姜母自然又把这一切怪在姜徊头上。 这些天,还是他们俩第一次见面。 姜徊抬了抬眼睛,神色冷淡,“一个人深夜回来不安全。” 宁愿轻声:“关心我?” “是事实。” 宁愿转过头,视线灼灼盯着姜徊,“姜医生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这么大晚上来接我,还说这些话……” 她顿了顿,声音发缓:“你和那个女人的事,我不计较了,我们和好。” 可听见宁愿那句‘姜医生’,他莫名地想到了被他压在身下的孟津稚。 宁愿的声音和孟津稚的声音不相似。 宁愿的听起来更温和舒缓,孟津稚则带着轻微的沙哑,像是荆棘里开出的玫瑰。 与之同时无法替代的是,女人柔软的呼吸,缠绵的吻…… 姜徊眼眸沉沉,一脚踩下油门。 宁愿的家在市中心,姜徊停下车,目光瞧向宁愿,“回去吧。” 无论何时何地,他还是保持着谨慎绅士、又处处关心她的样子。 果然。 孟津稚争不过她,姜徊那时候的冲动只是医生对病人的本能。 宁愿今天心情不错,把后备箱的行李箱拿下来,站在车前,问道:“要不要上来喝杯茶?” 姜徊:“不用,你累了,好好休息。” 宁愿唇角微僵,“我不累,真的不上来——” 她还没说完,姜徊打断道:“嗯,我还有点事。” 两相僵持的空隙,一辆大巴从旁边经过,大灯照亮整个车厢。 宁愿瞳孔骤然紧缩,她看见了什么,平常一丝不苟的姜徊衬衣上有口红印,还是拉长的。 这就证明,他来接她之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姜徊没有错过她的目光,眸色一沉,“怎么了?” 宁愿垂在身侧的手指攥紧,僵着声音:“没什么,就是刚刚想到有个东西丢在酒店了,我要回去联系酒店了,可能不方便招待你。” 本能地,她不想把这件事捅破,但心底的心慌却是怎么样也控制不住。 她知道那个和姜徊在一起的女人是谁。 宁愿后槽牙咬紧,她这回和人出去旅游,倒是给了孟津稚趁了空子。 姜徊嗯声,他把车开走。 回医院的路上,他手指点了点方向盘,看着指示牌的岔路口。 下一秒,还是掉了头。 停在熟悉的小区楼下,他摇下车窗,猩红的火光点在唇边,若隐若现。 微微抬头,姜徊看向熄着灯的房间。 楼上的孟津稚一无所知。 她在姜徊走后,简单做了个酸菜排骨面,自己吃完,就把大门反锁,回床上躺着,顺道玩了玩手机。 这一玩,就是十点。 孟津稚看了时间,姜徊直到现在也没来一个消息,还说要晚点过来,好在她没有等他。 灯源关上,她把手机放在床头,闭上眼睛。 嗡嗡、嗡嗡—— 电话声叮铃作响。 比起姜徊那个电话过犹而不及。 孟津稚被声音吵醒,忍无可忍坐起来,拿起手机,定睛一看,凌晨两点。 手指一滑,她没好气接过电话:“什么事?” 姜徊声音很冷:“你把门反锁了?” 孟津稚:“我怎么知道你会回来?” 姜徊直接掐断电话。 孟津稚在黑暗里坐了一会,片刻,披上外套,赤脚下床,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