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时节已过,已经日渐灿烂的深春艳阳下,曹操的额头已经晒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他的身边,牛心村民兵们列队齐整,正在操练。民兵们穿着统一的汗衫短袍,右手肘部平举,将长枪立在右肩之前,是标准的大梁兵家操练起手式。 “一!”曹操发令。众民兵平步端枪,架势森严。 民兵队列之前,身着简易铠甲的禁军教官点了点头,对这一架势十分满意。 “二!”曹操继续发令,众民兵长枪拧在腰间,蓄势待发。 “杀!”曹操再发令,全体民兵齐声大喝:“杀!”腰胯送力,脚步前踏,刺出一击,这一枪又准又快,气势如虹。 “三五,前脚踏歪了!”些许的错误都逃不脱教官的眼睛。 “挡!”曹操再发令,全体民兵大喝:“哈!”双手向前一推,横过长枪,做出格挡的姿势。 “二七,挡得再高五寸,你这么挡敌人的刀都砍到你脸上了!” 操练继续,民兵们十分认真,兴致勃勃。 一套队列长枪操练打完,民兵们都热好了身。教官令众人换上训练用不开刃的铁刀,继续打步战刀法操练。 大梁的官家和兵家何其精明,为了讨好李火旺和白灵淼这两位尊神,不仅大方地给武备、驻禁军,还专门编了几套强身健体的体操,教授给村民们。 两个月下来,白灵淼当年从人牙子那儿收来的贫弱瘦病们,个个都练得红光满面,精气十足,连天生五残的赵五,操练之下都健壮了不少。 练了一个时辰,禁军教官看了看时辰,就下了解散的命令:“解散!” “嘿哈!”民兵们齐声呼喝,便将长枪收拢,由轮值的民兵伍长收拢,点验,归库。 禁军教官也悠闲地散步回了军营,路上还碰上了正晒太阳的两位监天司。 对他来说,虽然在这小山村里没有京城的繁华,却也远离了镇守京城的职责、军营里严苛的军规和官场勾心斗角的龌龊。 更何况,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居然和仙人的师弟好上了。 曹操回到家里,他婆娘正在煎着父女二人要喝的中药,药香溢满屋内。 “回来了,坐一会儿,药就煎好了。”女人坐在炉火边,手里织着毛衣,看护着中药锅。 “丫丫呢?今天私塾先生不是放了她一天假吗。”曹操问道。 “她呀,跟着那帮孩子们疯去了。人家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丫丫才三岁就疯成这样,长大不定什么样呢。”女人说。 曹操拿起一把竹扇,坐在门前扇风,边扇边哼着小曲儿。 “一笑周郎见识浅,二笑孔明少谋算。此处若伏一支兵,孤家性命难保全。哎呀!听得金鼓耳旁喊,旌旗招展心胆寒。看看是什么旗号?哎呀,看那千里赤兔马,竟是那红脸的关云长来也!” 正唱的高兴,村头忽然传来大声呼叫,正是那村外巡逻的民兵:“干娘回来了!干爹回来了!” 随着他的呼喊,师兄弟们、干儿干女们、村民们、孩子们,还有监天司、禁军,齐刷刷地涌向村头。 李火旺和白灵淼各骑着一匹马,身后一位青丘少女赶着马车。马车后面,一群羊正被馒头驱赶着前行。馒头跑前跑后,撒欢儿得很。 李火旺看到村口人头攒动,都是来迎接自己的,十分高兴。他定睛一看,发现出迎的禁军相比离开之时,换了一批人;村民们各个身强体壮,容光焕发;赵五身边还多了个漂亮女孩。 “岁岁,这些天家里变化挺大的啊。”白灵淼感叹道。 “有吗?还好吧,大家天天锻炼,确实都结实了不少。” 站在最前面的曹操看到李火旺逐渐走近,带起头来:“来,大家跟我一齐喊:欢迎回家!一、二、三!” “欢迎回家!” 李火旺、白灵淼和李岁下得马来,乐呵呵地拱手回礼。 直到三人走近了,众人才发现,驾车的青丘少女居然是李岁。 “别光站着啊,快进来快进来。”曹操拨开人群,让出道路,早有村民接过缰绳,赶着羊群,往白家大院走去。 进得院来,吕秀才端着一个火盆,放在门口:“师父,师娘,旧出新归,跨跨火盆,祛祛晦气。” 李火旺和白灵淼跨过火盆,李火旺看到吕秀才的妻子陶儿满面红光,还吃胖了不少,欣慰地拍了拍吕秀才的肩膀,说:“几个月没见,你懂事多了。” “岁岁,让大家都进来,试试衣服。”李火旺指挥马车停在院子正中,大声说道,“大家听我说,这趟我和你们干娘去了趟青丘,买回来的特产,皮衣皮袄,一人一件。” 一众干儿干女们大喜过望,齐声道谢:“谢谢干爹、干娘!” 白灵淼一个一个地把孩子们叫到跟前,一人发一件衣服。男孩们领到的都是羊毛衫、羊毛袄;女孩们大都是选的围脖、帽子。和赵五相好的女孩儿也混在人群里,领到了一件羊绒坎肩。“还好青丘人习惯穿宽松的衣服,这才两个月,这些孩子们长得可真快啊。”白灵淼心里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