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市场很热闹,很复杂,前边很脏很臭很乱,后边则是很幽静很华丽,矛盾的融合体。 前边是最低等的奴隶市场,里边的奴隶就像电影里黑奴差不多的贩卖场景,大铁笼子里边站着一堆赤身裸体的脏兮兮看不出来颜色的人,那些最低等的奴隶价格真的和大白菜差不多,几百铜币就能买。就算是动物肉,一百斤也要上千铜币,所以这种的几乎是一文不值了,就是纯粹因为战争产生的消耗品,好一些的按照十几银币价格出售,这种一般是比较强壮的男性或者相貌不错的女奴,而最好的货色则是在另外一个区域,单独关押的身份特殊的人,这些人其实出了带着沉重的枷锁没有自由之外,待遇还是不低的,通常会居住在类似学生宿舍的那种房间里,甚至还有人住独间。某些身份超级特殊的人其实是被奴隶贩子养起来了,奇货可居,也不敢虐待,生怕得罪了某些势力,这些人对奴隶贩子来说就是负担,但是是政治需要,不得不接受的负担。 杨小瓜他们当然不会去逛那种类似养殖场的奴隶市场,又脏又臭的,对心灵是一种冲击,你知道是一回事,看见又是另一回事,对修行很不利,而且也容易滋生传染病菌,没必要去找病。所以在向导的带领下直接去了后院,一到门口,就有人出来迎接,点头哈腰的是一个很肥胖的中年人,从面相上可以看出中东地区的某些特征,他冲着杨小瓜弯腰鞠躬,“这位尊贵的少爷,我叫尤素福,这后边的一切都由我来负责,不知道您想要什么样的货物?”他故意不说奴隶,是为了防止刺痛某些人的道德神经,并不是贬低自己的商品。 杨小瓜笑了笑,“我们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并不熟悉,尤素福先生要多辛苦一些帮我们介绍了,我们对美女没兴趣,所以你懂得。”他的表情莫测高深,让尤素福心中一凛。 一般开店的喜欢招待那些财大气粗又不懂行情的客人,但是最害怕这种自称不懂行,但是话里话外又很含蓄地客人,因为这种人出手大方不好得罪,但是也很挑剔,难于欺骗。作为商人民族,尤素福对这些都是深入血脉的,当然很明白,“尊贵的客人,您要的是那种特别特殊的商品吧?” 杨小瓜微微点头,表示没错。一旁的拓跋嫣然则是一言不发,只是好奇的睁着大眼睛四处张望,饶有兴趣的样子,她作为草原民族,对奴隶贩运并不陌生,但是由于身份原因,只听过没亲眼见过,所以也挺好奇的。 “嗯,我这里倒是有一些存货,不知道您对哪一类感兴趣,身份高贵的还是力量强大的?或者是容貌俊美的美男子?”尤素福一脸谄笑。 “我只对实力感兴趣,我知道你们会有有些身份特殊不好出手的,但是我来自中原,所以没有什么恐惧,只要能力很强就可以了。”杨小瓜坦白说道。 “那您就算来着了,”尤素福很夸张的扬起声调说,“我们新来了一位很特殊的人物,价格也不贵,但是因为身份太烫手了,西域每个城市的市场转了一圈都没人敢接受,所以才流落到轮台的,不知道您”他拖长了声调一脸问询的表情。 “说什么废话呀,到底是什么人,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要不要?”杨勇适时地斥责了一句。 “哎,对对,您看我这脑子,该打,”尤素福啪的给了自己脸上抽了一记,表示懊恼,然后继续说“这是一位尊贵的主教大人,东罗马教廷的安条克前任主教约翰先生,他在对抗阿提拉的前线被俘,匈人不想杀死他,可是由于教廷的内斗,就没人肯出钱赎买,所以阿提拉陛下大怒,就把他发卖给了我们的老板,我们老板不敢接受,但是也不敢反抗,所以只好把他运到遥远的西域养起来,并且发话说,只要有人肯要,随便给十个八个金币就可以。”说完了一脸热切,显然是期盼着这位不知轻重的中国少爷肯接盘。 杨小瓜沉吟了一下,他并不害怕什么热山芋,但是关键在于这个人对自己有什么用途,于是就问,“那我能不能见一见这位约翰大主教先生,和他谈谈?” “这当然可以!您请跟我来!”尤素福掩饰不住的兴奋,以往他一说这位的身份,那些大商人大贵族就望而却步了,没人敢冒着得罪教廷大人物的危险接受这个热山芋(当然了,番薯产自美洲,那个年代没有山芋,这个不重要。)说着,尤素福的脚步突然变得很轻快,一点看不出来他是个两百多斤的大胖子。 杨小瓜跟着这个传说中祖先和上帝摔过角的胖子三转两转来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小院子,这里环境幽静,院子里边还有不知名的野花,一点看不出来是个关押奴隶的地方,当然,严格上讲,里边住的也只是个俘虏,不能算奴隶。 院子里是标准的一明两暗三间套房,厅里端坐着一位中年神父,身穿一袭黑袍,镶嵌着金边,正在捧着一本书阅读。他听到外边的脚步声,抬起头来淡定的扫了一眼,眼神和杨小瓜的眼神就碰撞在了一起,杨小瓜一阵恍惚,倒不是因为被对方的仪态或者什么气质所摄,中国人从来不信什么王八之气,只是这一对眼,杨小瓜就想起了一位耳熟能详的大人物的照片,此人棕色头发,浓眉大眼卷曲的黑色胡子和头发几乎连在一起,很是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这简直就是我们的伟大导师,弗雷德里希-恩格斯的翻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