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工程师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重重地砸在陆一鸣的心头。他快步走到老工程师身边，焦急地问道：“什么工具？您尽管说，我去想办法！” 老工程师指着图纸上一个复杂的零件，眉头紧锁：“这批钢材的型号有些特殊，需要用一种专门的液压钳才能完成最后的拼接。可是，这种钳子非常罕见，我们工地上根本没有……” “能找到吗？”陆一鸣的声音因为焦急而显得有些沙哑。 “我问过几个老朋友了，都说没有。”老工程师叹了口气，“这东西本来就少见，而且价格昂贵，一般单位都不会购置……” “价格不是问题！”陆一鸣斩钉截铁地说，“您告诉我，哪里能找到，哪怕是连夜去取，我也要把它弄回来！” 老工程师被他的决心所感动，沉吟片刻，报出一个地址：“我有个老朋友在省城那边，他那儿或许有……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然而，电话那头却传来令人失望的消息，老工程师的朋友也没有这种特殊的液压钳。陆一鸣不死心，发动了所有能发动的关系，四处打听，但结果却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与此同时，餐厅老板那边也传来不好的消息。陆一鸣试图和老板谈判，希望他能看在政府部门的面子上，降低一些价格。然而，老板却油盐不进，一口咬定价格不能变，还阴阳怪气地说：“陆干事，您要是觉得贵，可以换别家嘛。不过，我可得提醒您一句，我们这行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您要是把我得罪了，以后可就难办了……” 陆一鸣强压着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老板，您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毕竟……” “没什么好考虑的！”老板不耐烦地打断了他，“您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挂了。” 陆一鸣握着手机，感觉一阵无力。两件事同时陷入僵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董群急匆匆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不安：“陆干事，徐康徐副局长来了……” 徐康的到来让陆一鸣心中警铃大作。他不动声色地挂断电话，将手机揣进口袋，转身迎上徐康皮笑肉不笑的脸：“徐副局长，您怎么来了？” 徐康皮笑肉不笑地寒暄了几句，眼睛却有意无意地扫过陆一鸣的办公桌，仿佛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看到陆一鸣依旧镇定自若，徐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心中暗骂这小子沉得住气。他决定再加一把火，便装作关切地问道：“听说陆干事最近在调查数据造假的事？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陆一鸣哪能听不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不动声色地回答：“还在调查取证阶段，有些情况比较复杂，还需要一点时间。” 徐康故作惊讶：“哦？还有什么困难吗？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我一定尽力配合。” 陆一鸣心中冷笑，面上却客客气气地说：“那就多谢徐副局长了，如果有需要，我一定向您汇报。”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陆一鸣却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口惠而实不至”。他向徐康所在的部门索要一些必要的文件资料，却被各种理由推脱。要么说文件正在归档，暂时找不到；要么说需要领导签字，等几天才能给他。陆一鸣知道，这是徐康在故意拖延时间，给他制造障碍。 调查工作陷入僵局，陆一鸣心急如焚。他越深入调查，就越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阻力。那些被调查的对象，仿佛提前得到了什么消息，一个个都变得谨慎起来，对他的问话要么避重就轻，要么闪烁其词，让他难以获得有价值的线索。 更让陆一鸣感到不安的是，一些原本支持他调查的同事，也开始对他敬而远之。私下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有人说他锋芒太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有人说他背后有人撑腰，故意借题发挥，想要趁机往上爬…… 重重压力之下，陆一鸣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困在蛛网上的猎物，每挣扎一下，就会被缠得更紧。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突破口，否则就真的要被这潭浑水吞噬了。 就在这时，董群匆匆忙忙地推门进来，脸色凝重地对陆一鸣说：“陆干事，视察路线的审批……” 董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一鸣焦急地打断：“怎么样？批下来了吗？”董群面色为难，支支吾吾地说：“他们……他们说还需要再研究研究。”陆一鸣猛地站起身，脸色铁青：“还有什么好研究的！视察日期临近，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 董群知道陆一鸣最近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能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陆一鸣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揉着胀痛的太阳穴，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困兽，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