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为何要封了我们店,总得有个说法吧?怎么上来就直接贴封条呢?” 张昕月想拦着官差,不让他贴。 “夫人,请不要妨碍公务!” 那官差头领,把手放在腰上的刀上,提出警告。 或许是出来前,得了上面的某些提示,这一群人总得来说,还算温和有礼。 关筱雨赶紧拉住张昕月,让到一旁,客气的询问,“不知我们想要重新开业,需要找衙门哪位大人?” “我们只是从典史大人那里接的命令,具体这个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知道。” 那官差贴完封条,回复了句含糊不清的话,便带着人走了。 张昕月看着突然被关了的店,有些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有些起色,就闹这一出,也不知是谁搞了什么鬼。 这官差来封店的举动,自然引起两旁商铺及路过的人围观,此刻又是中午,天热火气大,张昕月便把气撒在这些人身上。 “看看看,有什么好看!家里的活儿都干完了么?” 关筱雨拉了她,小声劝道,“别这样,到时候重新开店,还要见面的!” 两人垂头丧气的回了府,刘婉云听完封店的消息,也是愣在了当场。 “怎么会这样?这事儿派人去通知他们三兄弟了没?” 当初买这楼及重新装修开业,一切的事情都是沈朝东去办的,出了这种问题,到底该找谁,也只有问他才知道。 关筱雨倒还冷静,“官差来封店,整条街的人都知道了,店里当时还有不少客人,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开了吧!他们说不定都在回来的路上了……” 果不其然,三兄弟很快就回来了。 沈朝东知道自己娘子对这个铺子很上心,回来第一时间就安抚她,“没事儿,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怎么回事了。” 关筱雨想起那官差说的话,赶紧提示道,“来封店的人说,是典史大人下的令。” “谢不凡的爹?他不是管治安的么……”沈老三探询的眼神看着身旁的娘子,“你们店铺扰民啦?” 江南茶肆里,能发出很大声的,一个是吹拉弹唱的,再一个就是打麻将的声儿,可这两个都不足以造成扰民吧? 毕竟其他茶楼酒楼之类的,也会有吹拉弹唱之声,而打麻将的雅间,都是关着门的,声音传出去的也不多。 张昕月迟疑的道,“打麻将算么?” 沈老二沉思着道,“应该不是这么简单!” 他的眼神望向沈老大,有些意味深长,“或许是来的那些人的问题……” 正在他们摸不着头脑的时候,谢不凡派人送来了消息,说让他们不要急,沈老爷正在他父亲那里呢,此事的具体原因,很快就会知道了。 接着关晓春也让人送了一张纸条来,说江南茶肆被关,是因为有好几个人到典史处的举报,说这个店铺里传扬乱七八糟的思想,影响社会安定。 刘婉云三人面面相觑,大概猜到是什么原因,估计是那些妇人在交谈中,得了一些经验,回去和家里男人掰扯,男人不服气,觉得都是来了这店铺,自家娘子才有了这些想法和行为,一时气不过,就把她们举报了。 这都什么玩意儿! 不好好反思自己,倒怨上旁人了! 可沈家三兄弟不懂,满脸狐疑的看着自家娘子。 乱七八糟的思想? 她们娘子都跟别人说什么了? 怎么还被人举报到衙门了? 这时,午睡起来的沈夫人,听说少爷少夫人们都回来了,觉得蹊跷,便把她们都叫去了自己院子。 “发生何事了?” 刘婉云便将店铺被封,以及自己的猜想,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沈夫人慢条斯理的接过王嬷嬷递过来的茶,轻轻啜了一口。 然后才拿眼看了一下刘婉云,“我之前就说了吧,你这铺子开不了多久!” 刘婉云这次倒不顶撞她了,很客气讨好的道,“阿姑,这时候就不要说这些啦,帮我们想想办法,怎么重新开业!”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大致了解,这阿姑对生意上的事情虽马马虎虎,但是人际交往这一块儿,却是做得非常好。 从上次百花宴她和那些夫人的相处,以及后来让她帮忙搞定陆夫人的事,就可见一斑。 这被衙门封了店,让阿姑找找县令夫人,让她去县令枕边吹吹风什么的…… 谁知,沈夫人摇头,“帮不了,你们那茶肆,只能关门,或者取消了那个限制!” 取消那个只为女客服务的限制,那不就和普通的茶楼一样,还有什么意义? 刘婉云不想,也不甘,“为何?” “你们太异想天开了!这世道男子当家做主,你们却禁止他们进去,这是其一,其二,你们挑动那些妇人,想让她们回去和家里男人闹什么平等,简直是好笑!” 江南茶肆里的情况,沈夫人虽没有亲自去,但却有去过的夫人来她耳边唠叨。 里面大概什么情况,她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有一些人挺认可她们仨的想法,但大部分人的心态都是,觉得这是倒反天罡,既心里有些向往,但又一边嗤之以鼻,认为她们是胡闹。 一旦当家做主的男人说这是错误的,她们就立马缩了头回去,然后反咬一口。 说着,她又瞄了一眼沈朝东,“这事儿,只怪你们太急,非得一下子搞得那么轰动,你们那铺子,若是慢慢的养着,潜移默化的让大家适应,说不定可以一直存在的……” 说白了,很可能就是她这大儿子好心办了坏事,但是她肯定不这么认为,要怪也只会觉得,肯定是这儿媳唆使着她儿子做的。 “等着吧!等老爷回来,看他怎么训你们吧!这沈家的铺子,还是第一次被官府查封,这多少会影响沈家声誉,甚至影响沈家别的铺子的生意。” 沈夫人有些幸灾乐祸,她倒要看看,这三个儿媳,这次如何化险为夷。 看看她们这八字,到底是不是真的很好! 刘婉云第一次有些觉得害怕,什么好命论的,她一个唯物主义者是不太信的,不过都是事在人为,加一些自我心理暗示。 若是这次,真的影响很大,那她们后面还能开铺子么?她们的教坊还能如期开张么? 她有些不安的抓着身边男人的手。 “东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