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曲锦书的坦诚和祝福,江知眠心情复杂。 许久过后,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锦书姐姐,我一直所求的便是你能幸福。” “若你认定的那个人真的可以让你幸福,那我真心祝福你。 “我能……一直是你的弟弟吗?” 他的语气多了点小心翼翼哀求的意味。 他害怕自己的喜欢,会让她避嫌。 “当然。 只要你愿意,你一直都是我的弟弟。”曲锦书认真点头。 在这一瞬间,江知眠露出释怀的笑容。 “好,锦书姐姐。” “不过,我听说皇帝给你和景王爷赐婚了,那赫连祁怎么办?”冷静下来之后,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 曲锦书微微蹙眉:‘’这件事我们会妥善解决。” 赵景行就是赫连祁的秘密,暂时还不能暴露,她不知赵景行的计划如何,所以只能先不坦白了。 “好,若有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送走曲锦书,江知眠转身回府,结果在自己父亲书房的门外遇到了不速之客。 “沈少爷?景王爷?” 他用震惊的眼神看着沈澜舟和赵景行。 “你们是来找锦书姐姐的妈, 她刚走。”他闷声道。 他想不明白这两人为何在这个时间会出现在侯府。 景王作为一个傻子,到处乱跑作甚? “知眠,景王爷有事要和你说。” 突然,江端侯从书房里走出来,他用严肃的语气对江知眠说道。 “王爷,多谢您出手相助。犬子年轻气盛,若说错话,还请与您原谅他。” 他还恭恭敬敬给赵景行行礼。 见状,江知眠脸色骤变。 他死死盯着赵景行,这才发现对方面容清冷,气场强大,哪里有半点傻子的样子? “关于侯爷安全离开京城的计划,我们再谈一下。”沈澜舟微笑道。 “好,这边请。” 江端侯赶紧带着沈澜舟去往别的房间,把书房留给赵景行和江知眠。 “你……你……”江知眠对上赵景行清冷的眼神,突然有点手足无措了。 “世子,进书房聊吧。” 赵景行淡声道,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没有那么高冷。 这是锦书的弟弟,他得对对方和善些许。 进到书房,江知眠还未来得及表明自己的疑惑,赵景行又先开口了:“我便是赫连祁。” “什么?” 江知眠的语气和神态彻底失控。 “你,你是赫连祁?” 反应过来之后,他开始自言自语:“怪不得, 怪不得……” “按照锦书姐姐的性子,她本不会那么轻易就任由他人安排她婚事的。但对于皇帝的赐婚,她没有半点抗拒,我早该想到的……” 是啊,锦书姐姐对感情那般坦诚真挚的一个人,她既然认定了赫连祁,不可能再会嫁给赵景行的,哪怕此人是个傻子。 但如果赵景行就是赫连祁,那这一切就可以解释得通了。 “挺好的。那我便放心锦书姐姐了。” 对于这个结果,江知眠没有半点被欺骗的愤怒,反而长松一口气。 起码,眼前人不会像贺修钧那般辜负她。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个秘密?” 冷静下来之后,江知眠的心里又有了新的疑惑。 赵景行“痴傻”了十几年,现如今暴露了这个秘密, 就相当于把自己的致命弱点给暴露出来了。 “本王信你们。”赵景行神色坦荡。 江知眠神色震惊。 他信他们? “端州本是贫瘠之地,但自你们江家在那个地方封侯之后,端州百姓安居乐业。本王去过端州,见过那里的繁荣,也亲眼见到百姓拥护江端侯府的样子。” “一个被百姓真正爱戴的家族,他们的人品,值得信任。” “还有一点便是,她信任你们,本王便信。” 听完赵景行的话,江知眠愣住,然后是眼睛发涩。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赵氏皇室有人这样评价他们。 其实,江家并不是贪权之人。 只是,若他们不抓牢兵权,端州就会易主。 那个地方贫瘠寒苦,最苦的时候,百姓只能靠树皮裹腹,许多老人为了家中少一张嘴吃饭而选择自杀。 他们江家几代人呕心沥血,才带领百姓们过上好日子。 他们不敢赌,若是其他人上位,会不会把江州的价值给榨干,江州百姓是否还有好日子过。 皇帝只看到这些年来江州逐渐富裕,京城的官员也觉得那是一块肥肉,丝毫没想过…… 多年前,江家和端州曾是朝廷的弃子。 最开始的时候,端州因为闹饥荒死了太多人,尸体来不及处理,闹起瘟疫。 生怕瘟疫传开,先皇下令封城,要烧死整一座城的百姓。 是江端侯府与众百姓顶住压力,硬生生熬过来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知道端州必须要有自己的军队,江端侯府也必须要有独立的兵权。 若不然,端州还会成为弃子。 江家从不敢倒下,因为他们身后还有满城的百姓。 所以,当江知眠听完赵景行的话之后,他的声音都是哽咽的。 “若是皇帝懂你这样想便好了。” “谢谢你愿意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锦书姐姐这些年吃了很多苦,你好好待她。”他深呼吸一口气,坚定地对赵景行说道。 待人离去。 江端侯推开了门,见自己的儿子坐在椅子上。 “知眠。”他唤了一声。 “父亲!” 江知眠迅速起身,他有些拘谨。 作为父亲最小的儿子,他对对方既崇拜,又不太敢靠近。 父亲从小就对他很严厉,他也很听父亲的话,唯一叛逆的事就是当年自己一个人跑去边疆从军。 江端侯走过来,摁住江知眠的肩膀,让他坐下:“孩子,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严格了?” “父亲?”